�遣皇槍恚�
——至於一位痔,不管紅的黑的灰的還是七彩的,都不關他的事!
他最生氣和耽優的,還是他的狗——到底怎麼死?失蹤的出了什麼事?
所以他想胡混過去,勸了一句:“算了罷;”一顆痣算什麼呢?就當它長在屁眼上好了!”
殊料孫綺夢一聽,臉色大變。
——本來是豬肝色,現在真是像大便一樣的顏色。
看她眼裡的神情,真似想要恬脫脫把獨孤一味的舌頭切下來似的。
獨孤一味天不怕,地不怕,卻怕孫綺夢真的發脾氣、那也不是因為他膽小。
而是因為他愛她。
——愛一個人,總難免會怕那個人,愛得深,就怕得深。萬一翻了面,斷了情,絕了義,就轉化為恨得深怨得更深了。
胡嬌卻在此時哭了。
鳴嗚咽咽——她當然覺得自己很冤——但也不至於大聲放哭,因為畢竟“小姐”一向是很少發這種“小姐脾氣”的。
這時,只聽“小姐”陰寒著臉色,對著外面將破曉猶夜未央的荒涼山野狠狠的說了一句。
“好,你既然來了,就來吧——今晚我等你。”
大家聽了,都有點不寒而驚。
看到綺夢的神情,更有點毛骨悚然。
獨孤一味卻以為他頗能體會綺夢的心情——綺夢畢竟是他的“女人”,他在這兒獨霸三年尚未“期滿”,豈能容人如此放肆?於是長身攔在門前遮住已困夜色逐漸消沉的月華,浩浩蕩蕩的喊了話:
“死鬼,你給我聽著!你別男扮女裝:,叫些下三濫的戲子、下九流的妓女來裝鬼嚇人充數!你老祖我可是不怕嚇的,給嚇大的!你吃了我狗,毒了我的犬,你給我記住,我一定會煮了你的豬,宰了你的羊,把豬腸換作你的鳥。把羊角插在你的耳朵上!有種,明兒就在這兒跟我一決生死。犯不著嚇唬這些黃毛丫頭。婦道人家!有種,你就今天下來跟我幹一場,我包準把你打得當不了鬼也升得仙!”
他說話的處身地,正在客棧的大門口,對著山峰喊話。
他說得非常英勇。
看他的樣子,也十分威風凜凜。浩氣長存。
他好像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座雕像了。
綺夢聽了,神色好像好過了一些。
至少,明角邊兒,還醞釀了一點笑意。
一絲絲的。難以察覺的笑意。
她嘆了輕輕的一口氣,輕的吹不揚一條輕羽。
然後她幽幽的說:“你知不知道你實在很……”
獨孤一味馬上回頭。
而且是猛然回首。
他容光煥發,群須亂舞,抖擻精神。興致勃勃的問:
“——很什麼!?”
綺夢欲言又止。
但她知道獨孤一味一定還會問個不休的——這魯男子一旦好奇起來的時候,要比八婆還要八婆的。
所以她只好說:
“——很威風。”
為這這話,獨孤一味當然興高采烈了好久。
所以,從那天晚上到第二天,他一直都伸展雙臂抵著門,好像就攔身在這孤棧荒店裡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樣子,動也不動一下。
這一下,他可真有點成了活的雕像。
六、黴神
他們本來都不大相信十二那天晚上會有事。
原因很簡單:
他們已成了習慣。
———天晚上發生了事,第二天晚上就沒事。
一如前述:初五有事(井裡有血!),初六就沒有。初七意外(雞犬不留!),初八平安。初九又來了(月下飛屍!),初十寧靜。十一又來傢伙了,噩夢連綿加上胡氏妹妹眼見(還有細節描繪!)看到那個沒穿衣服的女人緩緩打橫飛行。按照道理,十二應該下會有什麼事才對。
餘此類推。
希望如此
至少,大家心中希望:就算是發生意外,鬧鬼或遭受狙襲,也能有皇恩大赦,也就是說;發生那麼不幸和驚怖的事,簡直是遇上黴神了,還是能有假期比較好。
——還可以調節休息一下嘛。
不過,這一次,他們可要大夫所望了:
因為這次那“黴神”好像特別勤奮。趕工似的,連第二天晚上(就是十二那夜),也發生了事。
事實上,也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血,沒有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