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聽見一聲聲的呻吟之聲,自窗內傳出,那聲音,似乎較方才更為痛苦了。
冷紅溪輕輕伏下身子,室內一切,盡入眼底。
這時只見那簡秋全身上下脫得赤裸裸的,僅僅在腰眼之下,圍著一塊綢巾,全身汗下如雨,正以中食二指,用力的點在雙目之上。
那種情形看起來,就好像是想把自己的一雙眸子挖出來一樣。
他是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面前放著一個黑色的瓦罐,罐蓋是開著的,內中裝著一種黑色的丸藥,每一粒都約有黃豆大小。
簡秋似在忍受著一種極度的痛苦,他雖是盤膝坐著,卻戰抖得很厲害,口中更是不住的發出呻吟之聲。
似如此約有小半盞茶的時間,他整個的臉上,又現出了一片紫色,全身也抖動得更厲害了。
冷紅溪目睹如此情景,不禁同情心大起。
他猜想,簡秋此刻正是以內家的“陣魔”氣功,在與藏在瞳子內的劇毒苦撐,那呈現在面上的紫色,也就是瞳子裡的毒汁。
只是,他始終無法把這些毒汁逼出體外,反倒使自己更痛苦了。
這樣又過了甚久,只見他伸出一隻戰抖的手,自罐內摸出了幾粒黑色藥丸,塞入口內,那紫黑色的臉,才漸漸恢復如前。
這時,他的呻吟聲,也才由大而小。
簡秋就像是大病初癒似的站起了身子,用一大塊布巾,擦著身上的汗,似乎很是疲倦,不久,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是殘忍的一幕,冷紅溪幾乎看得呆了。
他那鐵石的心腸,忽然也變得軟了,想不到人間竟然會有如此慘厲的酷刑。
一個由痛苦深淵僥倖走出來的人,是最能同情和體會另一個人的痛苦的!
冷紅溪看完了這些,冷冷一笑,自茅屋上飄身而下。
他那飛起來的身形,有如是一隻白鶴,輕飄飄的落在了簡春濃身邊,春濃苦笑了笑,道:“你都看見了?這多少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忍受著痛苦……他妄想以自己的內力,把瞳子裡的劇毒逼出來,可是這樣,只增加了他的痛苦!”
冷紅溪喃喃的問道:“那罐子裡是什麼藥,有何功效?”
簡春濃輕嘆了一聲道:“那是我哥哥自己開方子配製的一種藥丸,是用搗碎的百合摻和山藥以及純蜜製成的,功能上痛壯血,我哥哥說,如果不是這種藥,他早就死了!”
冷紅溪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道:“你能把傷害令兄的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麼?”
簡春濃看了看他,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們簡家的仇,是不容外人代報的,何況我哥哥更在神前發過重誓,要親手殺死那人,所以,你就不必多事了!”
冷紅溪抬頭想了想,也覺勢必如此,就好像現在有一個人。驀然的告訴自己,要為自己報仇,殺死莫環,自己也必定是不樂意的。
他很能體會這份心情,一個人受了不少的苦,總希望能等量的加之於對方,要用自己的手洩恨加在對方身上,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享受那一霎時的快意。
冷紅溪是不願剝奪人家這種權利的,他只是感覺到,自己似乎應該去找回那枚戒指,把它贈給簡秋,這樣也就能使得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