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小弟做錯了事,在大哥面前還是跪著吧。”
“你!”蕭潼一口氣噎住,恨不得立刻一巴掌劈過去。這是跟朕擰著幹呢?還是在表示對朕的反抗?很好,很好!
可是想到一會兒他們還要去雲居寺,蕭然還要出來見人,怎能讓他臉上不好看?忍了又忍,閉上眼睛,只當蕭然不存在。
雲居寺在雲居山的山坳裡,周圍枯樹連天,寺後水聲潺潺。寒月禪師一身淺灰色僧袍,清瘦、儒雅、淡若行雲,迎出寺院,雙手合什:“貧僧寒月,恭迎皇上、王爺。”
蕭潼隨和地微笑:“大師別來無恙?”
“貧僧尚好,多謝皇上關心。皇上看起來容光煥發、精神抖擻,比以前更年輕、更有氣魄了,想是胸襟寬廣、少生閒氣之故。”寒月說著,目光飛快地從蕭然臉上掠過,蕭然從他眼裡捕捉到一絲深意,不禁心中一動。
蕭潼聽得寒月話中有話,看一眼蕭然,再看一眼寒月。好啊,難不成這兩人串通好了,在這兒等著我呢。寒月啊寒月,朕倒要看看,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朕的分量重,還是然兒的分量重?
他呵呵笑起來,語聲輕鬆,略帶戲謔之意:“ 朕的確很少生閒氣,只是每次生氣都是拜朕這位愛弟所賜。”
蕭然嘴裡發苦,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躲他們遠一點。寒月見此情景,唇邊露出有趣的笑容,擺手請他們去後院禪房。
幽靜的禪房中,子攸蒼白的面容映著素色的被子,還在昏睡中,緊閉著雙眸,樣子十分虛弱、憔悴。寒月回眸,向蕭然微笑:“王爺儘管放心,你這位朋友在貧僧這裡修養得不錯,命已經保住了,手足也已接好,只是腦子被撞傷,至今依然沒有恢復記憶。只不過,這種狀態對他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若是他神智清醒、思慮太多,反而不利於他療傷。”
蕭然寬慰地點點頭:“我明白,這樣就好。依大師看,他有沒有學佛的慧根,將來能否做禪師的弟子?”
寒月笑得雲淡風清:“貧僧與他聊過幾句,他雖然失去記憶,但領悟能力不差。貧僧覺得他深具慧根,相信可以引渡他進入佛門。這樣一來,皇上你也可以放心了,是不是?”
蕭潼莞爾:“朕對大師一向放心得很,就讓這佛門的祥和之氣沖淡他心中的戾氣,從此永享寧靜、平和吧。”
蕭然總算放下心來,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寒月,拱手為禮:“多謝大師。”
“王爺太客氣了,王爺憂國憂民,心懷天下蒼生,有著佛的心腸。皇上唯有王爺這樣的仁者相助,才能令天下歸心、四海臣服。”寒月向蕭潼微微躬身,態度謙遜而虔誠,“貧僧在此恭喜賀皇上擁有王爺這樣的股肱之臣。”
蕭潼看看蕭然,再看看寒月。好啊,這兩個人,真是配合默契,不愧是好朋友。寒月啊寒月,你這出家人可是六根不淨呢,管得真寬!
回到皇宮,蕭潼與蕭然直接去了曜月宮,蕭然故意落後一步,向宇文方動了動嘴唇,做出一個“皇后”的唇形,宇文方心領神會。
走進內室,蕭然剛剛跪下,就聽蕭潼淡淡地說了句:“皇后今日帶著丹兒省親去了。”
蕭然呆若木雞,大哥難道背後長著眼睛?自己與宇文方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被他看去了。蕭然啊蕭然,你真是不記事,大哥長著一雙火眼金睛,你什麼事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睛?
不覺垂了頭,澀然道:“小弟知錯了,請大哥原諒。請大哥容小弟在此反省片刻,大哥先忙國事吧。”
蕭潼奇怪地一皺眉,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指望著誰來救他?皇后不在,難道他還在指望宇文方去請蕭翔過來?
走到門口,命侍衛:“去傳宇文統領過來,命他守候在此,不許外人打攪。”
侍衛領命而去。
蕭潼迴轉身來,在當中坐定,命蕭然:“抬起頭來。”
蕭然抬頭,認命地閉了閉眼睛,恭敬地道:“小弟欺瞞大哥,對大哥不孝、對皇上不忠,自知有罪,甘受任何責罰。請大哥下令,先取哪個工具?”
蕭潼深深地看著他,表情分外嚴肅,又混合了一絲淡淡的悵惘。這小子,長到二十歲,終於知道害怕、逃避責罰了麼?一向那麼要強的少年,何曾有過示弱的時候?從小到大,自己給他的任何責罰他都乖乖領受,只是那種沉默著受罰的樣子,讓他更加生氣、更加惱怒。
然兒啊然兒,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套上那層堅硬的外殼,牢牢地把自己保護起來,用你那高貴、淡定如雲中之神的樣子來武裝自己?你真的能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