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大哥。”蕭然連忙辯解道,“對葉星月,小弟有特殊的感情,小弟相信她是性情中人、正義之士,所以才手下留情,格外容忍她。大哥你也看到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仇恨……。”
“死小子,你對她那麼好,寧願自己死都要為她求情,她再不被你感動,她還是人麼?事實證明,朕對她的考驗還是正確的。”蕭潼瞪著弟弟,有些惱怒、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些心疼,臉上的表情比在柴房裡還要複雜。
蕭然如夢方醒,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潼,激動得語聲顫抖:“原來大哥……原來大哥不是真的要將小弟杖斃?大哥故意這樣做,只是想感化葉星月?”
“死小子,你當朕這麼狠心麼?你以往犯了那麼多欺君大罪,朕有沒有要你的命?這麼聰明的人,怎麼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
蕭然聽大哥咬牙切齒地罵自己,可是眼裡怎麼也掩飾不住寵溺之色,胸中頓時又酸又脹,眼睛發燙,強忍著眼淚,膝行過來,叩頭道:“小弟自知有罪,就算大哥將小弟杖斃,小弟也絕無怨言。大哥為了成全小弟一念之仁,苦心安排,饒過葉星月夫妻,又原諒小弟。小弟今生都不會忘記大哥的恩典……”
“好了,我們是兄弟,朕就算再氣你、再恨你,你也仍然是朕的兄弟。”蕭潼嘆息、苦笑,“這麼多事都發生了,可朕哪一次能夠真正放開你?朕想,這就是命裡註定吧,也許朕前生欠你的。”
“大哥……”蕭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蕭潼伸手抬起他的臉,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語聲依然溫和,卻已帶了無形的壓力:“反省了這麼久,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麼?”
蕭然心頭一凜,覺得身上好幾個部位都開始疼起來,抬頭看著大哥幽深的黑瞳,小心翼翼地道:“小弟知錯了,只是,請大哥先休息吧,明日養精蓄銳再責罰小弟不遲。再說……這會兒大哥沒有稱手的工具……”
蕭潼氣得差點笑出來,好啊,裝出這副可憐樣想逃避責罰?這臭小子怎麼越變越狡猾了?看來年紀越大花樣越多,今日竟敢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真是反了他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過來,讓朕先看看你的傷!”蕭潼輕斥,一把將他扯到身邊,撕開他左臂上被割破的袖子,去檢查他的傷勢。剛剛宇文方已為蕭然包紮過,但他手邊沒有傷藥,所以只是簡單地擦了一下血跡,用白布將傷處包起來。
蕭潼解開包紮,看到那條劍傷深可及骨,心狠狠地一疼。忙去取了冰玉露來為他塗在傷處,重新包好,問道:“疼得厲害麼?”
蕭然微笑,笑得雲淡風清:“這一點傷算不了什麼,小弟不疼。”
蕭潼的火騰地一下躥了起來,混帳東西,滿肚子婦人之仁,為了別人寧可傷害自己,你自己不覺得疼?是,你是英雄,久經沙場,見慣了傷亡,你不疼,你可以忍,可你知不知道,朕看著有多心疼?
抬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不疼?你是不是嫌傷得不夠重?你打不過他們麼?關鍵時候心慈手軟,拿自己的命賭,是不是?你有幾條命?你若有個好歹,就不想想水兒、煙兒,還有水兒剛懷的孩子?你說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這一巴掌打得好重,蕭然只覺得臉頰瞬間腫了起來,可是聽到大哥疼惜的語氣,他又覺得心中甜甜的,用手捂著半邊臉,垂下又長又密、比女孩子還好看的睫毛,唇邊偷偷掠過一抹笑意:“小弟知錯了,請大哥原諒。”
蕭潼氣不打一處來,好啊,這小子皮越來越厚了,捱了打還笑得那麼甜!真想狠狠揍他一頓,可是想到他左臂的傷,哪裡還能狠得下心來。用手指了指床,喝令道:“起來,到床上趴著,自己退了褲子。”
蕭然恭敬地應了聲“是”,起身趴到床上,退了褲子。寒冷的空氣親吻上肌膚,蕭然打了個冷戰,臉上卻開始發燙,悄悄回頭看蕭潼,大哥會用什麼責罰自己?房間裡看來沒有責打的工具啊。
剛一閃念,啪的一聲,蕭潼已一巴掌拍在他臀上,清脆的響聲驚得蕭然幾乎跳起來,然後才感覺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蕭然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前幾天被大哥打了幾記屁股,那時候大哥盛怒中,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可是此刻,在這樣安靜的深夜裡,這樣清脆響亮的打擊聲,聽起來實在太令人難堪了。
自己已經十九歲,很快便加冠成成人了,可是竟然還要被大哥打屁股。大哥,你叫我的臉放到哪兒去?
他扭頭看著蕭潼,滿臉通紅,伸手去拉蕭潼的手,結結巴巴地道:“大哥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