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說而已,如果喬偉動手,她真就會付諸行動,沒有了黎諾的世界,她佘顏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過她怕是不會為那丫頭殉情吧,她得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折磨每一個害那人枉死的人,包括她自己,這是一早便打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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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喬偉被噎得說不出半個字來,憤憤地衝著皮質沙發背上重重地捶了一記便站起身,畢竟他要得是一個活生生的佘顏麗,人諾死了,她的美麗,她的倔強也就不再了……
可這些恰恰正是男人所愛之處,傾世的容顏,不二的性格,沒有了她,他要到何處再尋第二個佘顏麗來?就算是異母同胞的姐妹,相比面前的女人,郝曼雲也是差之千里。
佘顏麗總是有一種魔力,能叫人慾罷不能,她就像是一株妖豔的罌粟,隨著清風搖擺,散發出陣陣迷亂人心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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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諾初見,那該有多好,那時他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她清純可人,魅力四射,只一眼他們便認定了彼此,可惜後來的後來,一切似乎都脫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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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愧疚嗎?那肯定是有的,假如不是他食言在先,他們的關係不致於此,可能連孩子都有了吧,可讓他放手他確是捨不得。他仍不敢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女人,佘顏麗居然會選擇同一個同樣不能給她將來的女人在一起。至今他都認為佘顏麗只是一時情迷,待她清醒過來,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他就給她,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至於那個姓黎的女人日後再收拾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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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獨有的優越感令喬偉漸漸熄滅了梗胸中的怒火,他退開身,徹底放鬆了對佘顏麗的束縛,眼睜睜地瞅著那朵仍在滴血的妖豔之花,心還是會疼,想要俯身去瞧個仔細,可還沒靠近,佘顏麗防備地撇開身,終是落了空,往日相依相伴的情人落得如斯境地,不知他還在執念著什麼,恐只又是一個當局者迷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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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嘔氣,也要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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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個必要!只要你不踐踏我的自尊,我便不會尋思……”佘顏麗拂開男人攙向自己的手,艱難地站直身體,一手撐著皮椅的扶手,拿著水果刀的手依然捂著傷口,彷彿只要男人有膽動彈分毫,她就有將刀尖刺進自己的大動脈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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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喬偉算是學乖了,目送著佘顏麗踉踉蹌嗆回房他當真是一步都不敢挪動,直到“砰”的一聲響起他才頹然地揪著自己的髮絲跌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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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落鎖,妖精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沒了之前對峙的精力,肩狎處傳來的痛楚尤為明顯,她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在黎諾前頭,人都說活著是幸福的,可看著自己的愛人逝去,自己卻苟活在暗無天日世界裡,縱使長命百歲又如何?
母親的早逝,讓佘顏麗過早地品嚐到了天人永隔的滋味,她又豈會讓心愛之人再受這樣的苦,人活著終有個盼頭,若是死了那便只剩下絕望了……
為了黎諾,她也要善待自己,這般一想,佘顏麗又掙扎著起身,翻箱倒櫃地從衣櫃裡找出個藥箱,幸而她自己收拾屋子從無章法可循,這才有幸能在衣服櫃子裡找出個放藥的箱子。撕開身上掛著的破布條,瞅著那個刺眼的血窟窿,連佘顏麗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她這個出門能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狐狸精也有今天,還好黎諾不在此地,若被那丫頭瞧見又少不了哭哭啼啼,悲悲慼慼一番。
佘顏麗也不管這藥是過期了還是沒過期,反正只要是消炎止疼一囫圇能灑得灑在傷處能咽得嚥進肚裡,這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腦子裡滿是那個人的影子,她的笑,她的好哭,她的刁蠻任性,她的伶牙俐齒,她的爭強好勝,都變成了那人的好,縈縈總總的過往如同雪花片般在自己的腦海裡紛飛,身體已近極限,疲憊感與疼痛感相伴惱得人昏昏沉沉得,可潛意識裡卻保持著清醒,生怕什麼時候這扇薄薄的木門攔不住一牆之隔的人。
就這麼半睡半醒過了一夜,醒來時頭像炸開一樣的疼,本能地喚了聲黎諾的名字,久久得不到迴音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睜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頭頂白的有些晃眼的天花板,唯恐那鹹澀的液體不爭氣地奪眶而出,終是化作一聲長長的哀嘆,“黎諾我現在就有點兒想你了呢,該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妖精舉起大旗,生是黎家人,死是黎家鬼……
此文俺至今最滿意的一角便是妖精,不似大小姐的婆婆媽媽,不似後媽陰謀算計,有血有肉,敢愛敢恨,算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