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北,玄平坡下坎,有個地名叫虎嶺。可不賣粽子啊!趙日天回北京,一下高鐵就奔這來了。他打聽到這有個世外的高人!
高人也不賣粽子,趙日天來的這地方總之和賣粽子的不搭界。他的目的地是一所學校,準確的說是一所社會福利學校。
福利性質的學校,課業不重。上午11點鐘就下學了,學生們都捧著飯盆等著吃午飯,趙日天在校門口打了個電話,沒多大功夫,一名老師手拿著電話從校門裡走出來,邊走還四處張望。“是他媽的你!是他媽的你!”趙日天從他身後冷不丁的跳出來,嚇了這位老師一跳。看清楚是誰之後,他也笑了:“趙昊,孫子!你丫怎麼還沒死呢!”趙日天上前兩步給他一把抱住:“李二雷!耶耶還沒吃
飯呢,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趕緊給耶耶我端上來。”學校老師,也就是李二雷沒好氣的當胸口又擂了趙日天一拳:“還是這麼人模狗樣的,得嘞進來吧,今兒中午有涼拌肉吃。”進了校門才發現,學校不大;攏共也就幾間房屋,一棟宿舍樓,一塊小操場而已。李二雷指著校園對他說:“看見了麼,空地還有不少,將來還能再發展。”趙日天跟著他往裡走,沿途有學生好奇的看著他,李二雷介紹說:“學校以孩子為主,13、4歲的女生也有,壞了壞了,我可得把你小子給看嚴了,我這不是引狼入室了麼?”趙日天臉漲成了茄子色:“李二雷,你會聊天不?這麼多年不見了,你小子怎麼還是這麼缺德?”李二雷不屑:“我冤枉你了?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敢說你不是帶著目的來的?”趙日天剛想說話,李二雷抬手打斷了他:“別說話,食堂到了,我可不跟你見外了啊,看見沒,肉在鍋
裡,差不多煮得了;你把肥肉切下來,我燒冬瓜,瘦肉切成片,切薄點,做涼拌肉吃。”
趙日天也不推辭,把夾克脫了,再把襯衣的袖子挽起來,就拿著大火筷子撈肉。剛煮好的肉還很燙,他嘴裡邊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邊快速的翻檢著這一塊塊的肉塊。
李二雷嫻熟的切著冬瓜,半個冬瓜唰唰幾刀就全成了片,不一會兒就切了大半個洗澡盆的量出來。趙日天忍著燙,把肥肉先給切出來,然後按照李二雷的要求再切成薄片,忍不住問他:“中午就吃這些?”李二雷指指廚房:“那不還有捲心菜呢麼,一會兒再炒個捲心菜。也算是兩葷一素了,咱們這樣的單
位主要靠社會捐助,可不敢大手大腳的糟踐啊。”
趙日天刀功竟然不錯,而且還相當的有耐心。李二雷買的肉的部位並不好,俗稱“夾方肉”這個部位的肉,肥肉少,瘦肉多,肉質老,所以價格比其它豬肉要便宜個1塊錢的樣子。
這部位的豬肉,尤其是瘦肉,屬於怎麼做都不好吃的典型。火候欠了還帶著血絲,火候到了就成木頭片子,切成片做涼拌肉倒是趙日天能想到最好的做法了。切這種肉,必須順著肉的紋理切,因此要一邊切一邊轉刀。趙日天每切一塊,就得轉個七八次居多,待他好不容易把所有肉都切的堪比紙薄,那邊李二雷已經把冬瓜燒肥肉弄的七七八八了,就等大火收湯
了。
捲心菜兩人合力,一會兒就切完了。見李二雷拿鹽來抓,便問他:“做鹹菜?”李二雷有些不好意思:“鹹菜吃光了,還沒來得及補,湊合一頓,而且鹽抓過,它不糊鍋。”趙日天開始加油鹽醬醋,邊攪拌著邊聽李二雷說:“謝謝你了兄弟,你說你大老遠的來一趟,還得讓你下廚。”趙日天搖頭:“知道我為什麼不愛上你這來麼?因為每次來,都覺得你特偉大,覺得我自己特不
是東西,心裡有愧啊。”李二雷笑了:“快得了吧,就我還偉大?咱班那些同學,背地裡給我取那些外號我都知道,挺大歲數了媳婦都娶不上,有嘛偉大的?”
李二雷,大號不詳,趙日天的大學同學;不但本科是同學,研究生兩人都還在一起,好的跟親哥兩似的。當年趙日天北漂,第二年李二雷也毅然決然的加入了北漂的大軍。
不同於趙日天一心想當音樂人,整天搞創作,四處推銷著自己的原創;李二雷更多的往幼兒園、小學、初中這些地方跑。他更喜歡當老師,喜歡教孩子們學唱歌。這對難兄難弟各有一段曲折的經歷。趙日天最終擠入了音樂圈裡,成了他夢寐以求的音樂人。而等到他想起他好兄弟李二雷的時候,才發現李二雷也終於成為了一名老師。他加入了社會福利小學,心甘情
願的拿著微薄的薪水,教這些先天或者後天導致的不健全的孩子們學音樂。現在更是自己搞起來這麼大一攤子。校長是他、老師是他、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