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華話未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轉過頭看向門口站著的那個人,灰撲撲的迷彩作戰服,滿臉憔悴與疲憊。
葉凌震微微眯了眯眼,衝顧青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才走進屋,向長輩們依次問好。
“阿臣,你放心,你不同意,沒人能逼你。”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丹臣,朗聲說道。
儘管心裡泛著苦澀,卻仍舊尊重顧丹臣的意願。
“阿臣……”突然,一直坐著的顧丹臣猛地伸出手,穩穩抓住葉凌震放在身側的兩隻手。
葉凌震來不及阻止,就見兩隻明顯不一樣的手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一隻手骨節分明,佈滿老繭,尤其是虎口處以及掌心處有一層厚厚的繭,這是一隻長期握槍的手。
而另一隻……
顧丹臣突然瞪大眼睛,捂住嘴,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往下掉。
葉老倏地站起身,步伐穩健地走向葉凌震,銳利的眼神直直盯著他那隻右手。
這隻手完美得如同雕刻師最自豪的傑作,一點瑕疵也沒有,這不像是一個職業軍人的手,更像一個鋼琴王子的手。
那不是真的手。
“凌震,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葉老眼內精光一閃,逼視著自己的兒子。
葉老夫人雖然不懂看真手和假肢,卻也能從顧青華隻字片語裡猜測到一些情況,她同樣將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
“十五年前,軍1方正式宣佈對蘭縣實驗室進行銷燬。”葉凌震的聲音有些淡,那些陳年往事,他不想再提。
若不是當年那場激戰太過慘烈,他也不會損失那麼多戰士,更不會重傷,導致最終與顧丹臣錯過。
“十五年前!”葉老夫人突然提高了聲音,顫抖地說道,“那年,那年你出任務受了重傷,足足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個月才出來。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手……你的手……”
她哽咽著聲音,再也說不出話來。
葉凌震衝她微微一笑,頗不在意地揚了揚右手,說道:“媽,不必擔心,義肢就跟真的手一樣,比真手更完美。”
“嗚嗚嗚……”葉老夫人也跟顧丹臣一樣,捂住嘴,壓抑地哭了起來。
顧丹臣腦子裡一片混亂,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儘管她在心裡已經原諒當年的葉凌震,她一直認為,當年葉凌震的突然消失便是對自己的拋棄,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來找她。
原來,那時的他,正在經受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一個特殊部隊的職業軍人,突然失去了慣常握槍的手,並且向自己最親近的人隱瞞了十幾年不被發現。這份毅力,太讓人震撼。
她怔怔地看著葉凌震,喉嚨苦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臣,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無需任何人的憐憫。”葉凌震突然抬起右手,遮住了顧丹臣的眼。
“呵,用左手同樣做槍神的葉1首長,何須他人憐憫?”顧青華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凌震,衝他眨了眨眼。
葉凌震眼一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有問題?”
顧青華並不理他,將葉老夫婦扶到座位上坐好,再把茶端過來,輕聲說道:“先喝點水吧!”
眼角餘光瞥見外婆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暗自吐了吐舌,她總不能跟外婆直說:我不是想認親,只是想讓阿媽更開心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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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神秘異能者,鴻升珠寶
沉龍潭邊,一對十分登對的俊男美女正坐在青石板地上,男子淺笑時眼角細碎的皺紋絲毫沒有讓他顯得老態,而是給他精緻清貴的臉上平添了韻味,對女性生物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顧丹臣此時褪下平日裡冷靜自持的華美總經理形象,面上帶著年輕時代所特有的輕鬆活力,神態卻又有些安寧。
“凌震,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哪裡?”她大膽地將穿著皮靴的腿放到潭邊,垂直地搖晃過來,又搖晃過去,面上浮起一絲愜意地笑容來。
葉凌震抿唇,眼裡的恍惚一閃而過,記憶破塵而出,卻只在他腦海裡晃悠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堅定。
“一個和這裡一樣美麗的地方,未央湖。”
顧丹臣笑了笑,偏過頭看他,眼裡滿是細碎的光。“原來你還記得。”
此時已是深秋,山裡的溫度比城市要低一些。
一陣風吹來,她不由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