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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天晚上,打牌歸來的同艾把向喜請進自己房裡說,她想回笨花了,在漢口固然清閒,可笨花還有公婆。向喜在這裡有順容照顧,也就夠了。同艾把順容的名字說得格外自然,就像在說著自己的姐妹。
向喜對同艾的表示並不意外,也沒有作理應的挽留。因為他知道,他的任何挽留在同艾看來都會是虛假的。他只對同艾說,就替我給老人行孝吧,我打算給家裡蓋新房,要蓋笨花最好的房。
向喜差人到首飾店給同艾打了一枚金戒指,戒指背面鑄有一行字:向梁氏同艾。這枚分量不輕的金戒指不僅是向喜對髮妻的一份情意,也是向喜對髮妻身份的再一次鄭重確認。
同艾和向文成坐上了返回北方的火車,他們比來時多了許多行李。向喜不但為同艾買了禮品,還不忘把家裡人一一打點。行前向喜曾問向文成他想要點什麼,文成想了想說,我把爹不看的《申報》帶走吧。向喜就給向文成準備了一隻尺把長的藤編小箱,把手頭所有《申報》都收拾進去並說,從今往後,他會替文成把《申報》訂到笨花去。
同艾一路無話地把頭靠在車窗墨綠色的窗簾上靜坐,她面容淡然,心中卻是倒海翻江。她已經許多天不再流眼淚了,現在人一離開漢口,眼淚才又像斷了線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