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要身體康健才行。
他遲遲未曾開口,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夏芊鈺留下他。
站在一旁,長得最像廚子的敦實男子開口了。
“掌櫃的,您別見怪,他不是不回答您,只是家中剛有親人離世,尚在悲痛中,家中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幾人這才約著一同前來的。
我叫潘豐茂,我是香坊的廚子,從來沒有見過大掌櫃,反正幹得也不高興,我和逸海是同鄉,便一起來了。
我擅長的是後廚的水案,手腳尚算麻利。”
香坊,賀家的香坊嗎?
夏芊鈺微微蹙眉,卻將疑惑按住沒問。
琴川自然有賀家的香坊,那又如何,井水不犯河水,應該不會招惹到賀鴻禎才對。
潘豐茂介紹完自己,準備幫一旁面色蒼白的男子做介紹。
他卻擺了擺頭拒絕了,提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我叫白穀雨,連續三晚未曾睡過了,也沒有吃過東西,讓掌櫃的見笑了。
我擅長打荷,是個雜役。”
簡短的介紹,讓夏芊鈺印象深刻。
又來了雜家,蒼月酒樓現在雜家不缺,就缺“專家”,這讓夏芊鈺不僅扶額。
希望最後這個看起來最不起眼,瘦瘦乾乾的小夥子,會是“專家”,哪怕也是專攻白案的也好。
“最後便剩下我了,我叫章錘,以前是嘯月樓的夥計,嘯月樓出事之後,便一直也沒有事情幹,看見蒼月酒樓在招夥計,便過來了。”
這句話資訊量太大了。
嘯月樓是琴川出了名的青。樓,同隔壁的歌舞坊不同。
雖然都是找樂子的地方,但是性質卻完全不同。
青。樓,賣身也賣藝。
歌舞坊,賣藝不賣身。
這個嘯月樓如雷貫耳。後臺倒下之後,嘯月樓被連根拔起。
本來是朝廷認可的營生,卻跟最大的拐賣良家婦女案聯絡在一起。
因為所涉實在太廣,而其間的齷齪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道清的。
上頭為了自保,乾脆關了嘯月樓。然後將涉案的女子都關押了起來。
沒有涉案的便驅逐了了事。
曾經頂好的一個樓宇,被貼上了大大的白色封條。
走過門前的時候人人都嫌避諱。
而這個章錘,居然完全無所畏懼,將自己的來處說得清清楚楚。
他其實可以不用這樣坦白,本來正是用人之際,正好缺壯丁。
但是他說明來處之後。夏芊鈺反而猶豫了。
她儘量將猶豫隱藏,更不能將自己的心思讓夥計們猜度到。
所以她面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波瀾不興的。
聽到嘯月樓的時候,人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大。
聽完五人的介紹。夏芊鈺當然不能立時三刻便拿主意,這樣顯得不夠謹慎。
縱然再缺人手,該有的格調要拿捏足夠。
“現在我還不能決定你們的去留。
明日卯時在這裡集合,大家各憑本事。”夏芊鈺的腦袋還集中在章錘的身上,於是還是先將他們支走,然後好好的想想個中關巧。
章錘是個男子,他是從青。樓出來的,難道是龜。公?
這個疑點。夏芊鈺無法等到明日,她在五人離開之際,留下了章錘問話。
章錘臉上全無疑惑之色。反而有著早已經料到的坦然。
若是知道他的出處卻毫無疑問,那說明他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他坦然的留了下來,面對夏芊鈺的詢問。
夏芊鈺這才知道,原來這背後果然另有原因,他一直是嘯月樓的跑堂。
因為他嘴甜,又知道每個姑娘的擅長。
所以每次推薦都正中前來消遣的客人的滿意。
他是為了養家。家有病重老母,每日所需不菲。只有嘯月樓的月錢,才能維持高昂的藥材費。
夏芊鈺啞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好說道:“我的酒樓剛剛起步,不會有多少月錢發放給你。”
“不妨事,嘯月樓關張之時,月娘贈了我一枚珍珠,我用珍珠換了不少銀子,孃親的醫藥費不是問題。
我這人,沒有別的缺點,就是好吃,眷念美味。
這些年,光顧著掙銀子,委屈了舌頭,我吃過掌櫃的外賣飯食,味道尚可,作為大鍋菜已經是極好的,用料和搭配都非常講究,一點也不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