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長環境。
“西年……”聽到唐瑋的聲音我停住腳步,發現他並不在我的身邊,回身他正站在離我幾步遠的位置,咬著唇欲言又止。
“怎麼?”
他慢慢垂手,削薄平直的雙肩垮下,泉水般清澈的聲音穿透燥熱的空氣,“這就是我從小到大度過的生活,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我跟你身邊的人都不一樣,我們……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他雙手絞著褲子的兩側,姿態卑微而沉重,單薄的身形承受著他尚不能擔待的責任。
我的眉心飛快蹙起,瞬間變換了燦爛的笑臉,站在他身前叩叩他心臟的位置,“唐唐,我是有想說的……”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第一次拜見姥姥,我也不是沒有規矩的人,只是不知道該帶什麼送給老人家,所以……”掏出兜裡的二百塊錢,“這是我得的稿費,姥姥想吃什麼就買點什麼吧……不許拒絕我,這不是給你的!還有……我不想要王子,我只想要一個人,他待我如公主就好。”
唐瑋濃密的睫毛飛速撩起,眼裡盛滿了喜悅的光華,他捧著我的一雙手在掌心,憨憨的笑起來。
我踮起腳尖扣他的腦殼,叫他:“傻冒。”
姥姥的居住環境別說是她這樣狀況,就是健康的年輕人也早晚都要熬出病來,聽說唐瑋的表弟在一間全國連鎖的學校學習美容美髮,我尋思著,這倒是個可以變通的地方。
一週後,表弟作為優秀學員被派往外地進修半年,帶唐瑋去見阮寧清和夏宇語的時候,聽他說姥姥搬到臥室去住了,我很高興。
阮寧清跟我一起去洗手間的時候,很激動地對我說,“你男朋友好萌呀,說他長得真是不錯,他居然會臉紅,我還以為這樣的男生早都絕種了呢!”
夏宇語在餐桌上並不活躍,問他怎麼這麼蔫,他說懨夏,他和唐瑋簡單聊了幾句,覷了個空悄悄跟我說,以他男人的判斷力,唐瑋是個本質不錯的人。
我驕傲了,說那是自然,不看是誰看上的。他勾起一側的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八月上旬我就要返校了,因為大二要開始為期半個月的軍訓,唐瑋買了我們兩個人的火車票。靠在他的肩膀上,就算是坐上十幾個小時的硬座也不覺得辛苦,這讓我不得不感慨人類的潛能實在可供無限發掘。
大二的學生被分成了兩批進行軍訓,一批在懷柔的基地,一批在康莊。我被分在了去懷柔的這一批裡,這裡的住宿條件要比康莊的好,每個房間都裝有空調,只是訓練場在群山環抱之間,鮮有樹蔭,也就是說幾乎整日都要在太陽暴曬之下度過。
才不過三天我就說什麼也爬不起來了,就算豁出去這一身皮囊不怕曬黑,可這陽光曬得我天天頭疼、噁心,這就讓人沒法堅持了。
我蜷縮在床上,一邊用拳頭捶腦袋,一邊慶幸我沒有頭腦一熱繼承家業去當兵,否則絕對英年早逝,再世為人了。
吳珊妮和我分在了一起,早上集合的時候她在我的床邊叫了我半天,還不忘威脅我遲到的種種後果,在太陽地兒下站幾個小時軍姿呀,負重跑圈呀什麼的。
可我不怕,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還不如在這兒賴著,實在難受得爬不起來。
沒過多久就在我半夢半醒間,看見教官高大威猛的天人之姿佇立在眼前,我是在上鋪啊,他站直身體竟然還能稍稍俯視著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見過他,是負責此次軍訓的全部教官的頭,某炮兵營營長,少校軍銜。我在內心哀號一聲,完了,被老大抓著了!我會不會被吊起來打?!
我裹好身上的涼被,五官糾結起來,說出來的話有氣無力還染上了哭腔,我說:“大教官,你行行好饒了小的吧,我再出去站一會兒,這小命可就不保了。如果我的家人知道我念大學念成這樣的結果,他們會痛心死的。”
教官的面板黝黑,不仔細看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突然,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好一會兒才分辨出來,是他的一口白牙露出來招搖。
“你最好掙扎著出去站一會兒,等大川來了你就可以暈了。”
他低沉渾厚的膛音說著標準的普通話,我全聽清了,可還沒反應過來意思是什麼。
他英挺的濃眉一蹙,在門口回身瞪著我懵懂的眼,“給你五分鐘,立刻執行!”
這話我聽懂了,多麼簡單易懂的祈使句。
罰站軍姿的時候,雖然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可我還是反應過來教官的意思了,就是說他已經通知了大川哥,大川哥正趕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