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的斥候慌忙來報,前方發現敵人馬隊,大批人馬恐怕不遠了,還請主公明斷才是!
張揚冷笑道:“一路上你不打劫,偏偏到潁川了,你才動手,白白讓我們擔心了一路!”
然後他沉聲喝道:“西涼軍就在前方擋道,將士們,隨我擊潰他們!”
兩隻人馬就這樣呼嘯著對沖了過去。
吳穎依舊是一馬當先,追風馬配著她那絕代芳華實在是太醒目了,當張揚曉蝶乃至所有吳家堡出來的人,看著她帶著吳家堡的大軍氣勢洶洶地殺將而來,驚得差點兒跌下馬來。
“誤會,誤會!周倉,快讓將士們住手!”張揚看著就要撞到一起的兩支人馬,顧不上見到吳穎的驚喜,而是急的一身冷汗。若是真的糊里糊塗幹了一仗,自己恐怕永遠都沒機會在她面前晃悠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自己人,自己人!”周倉和廖化都急忙策馬衝到兩軍陣前,丟掉頭上的頭盔,在那兒兩邊一通喝叫。
吳穎和吳家堡的人或許不認識周倉,但誰不認識廖化?
見到廖化在那兒大喊大叫“自己人,自己人”,誰還不明白,今天的碰瓷碰錯了物件?衝殺的騎兵忙著緊拽韁繩,頓時一匹匹馬兒人立而起,嘶鳴聲喝罵聲亂成一片。但好歹在兩支人馬就要對撞的關頭剎住了車,避免了追尾的慘劇。
當看到急惶惶地策馬從後面擠到前面來,連頭盔都擠掉了的張揚,看著他那由於強抑著欣喜激動而變得很怪異的表情,吳穎心兒何嘗不是一頭受驚了的小鹿,“砰砰”亂跳。陣陣酸澀之中,也包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張皇和驚喜。
“穎兒……想死我——”還沒等張揚有些歡喜忘了形地上前搭訕,就見剛剛還似喜似憂神色複雜的吳穎玉面一寒,策馬向一邊避了避,冷冷地瞥了張揚一眼說道:“小女子不認識將軍,將軍也怕是認錯了人。”
“穎兒……我——”張揚見到她如此冷淡的表情,心裡一急,忙策馬上前,卻見她一揚手裡的金絲軟藤槍,對著張揚的喉嚨方向冷冷地哼道:“將軍請自重,不要鬧出不愉快的事情,讓大家都不好看。”
吳家堡所有不知內情的人都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到了地上,想想在吳家堡時,哪次見到他們的大小姐和軍師,他們兩人不是情意綿綿的?如何軍師出去執行一次秘密任務之後,大小姐就不認識軍師了?莫非大小姐得了健忘症?
“再胡猜,小心隔了你舌頭!大小姐風華正茂,怎麼可能健忘?大小姐就算健忘,也該記不起你是哪根蔥才對!”一個伍長嚴厲地對著一個士兵低吼道。
張揚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強忍著心痛默默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吳穎用酸澀的聲音調侃道:“剛才是劉揚冒犯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看著張揚酸澀的神態,吳穎心裡也是一楚,她緩緩地收回長槍,拂去臉上的冰冷淡淡笑道:“沒什麼,劉將軍不過是認錯了人而已,不打不相識嘛……嗯,不知將軍從哪裡來,這要往何處去?”
張揚心裡一動,看著她淺淺的笑,心中一喜,暗想到:“莫非她是在暗示我?”
張揚按捺住歡喜,向吳穎一拱手笑著答道:“多謝小姐原諒在下的冒失。劉揚是從軒轅關來,是要往潁川運糧回去的。不知姑娘這要往哪裡去啊?”
吳穎輕輕一笑,答道:“說來也巧,我們恰恰是要往軒轅關去的。”
張揚聽她這樣一說,心裡更是驚喜莫名,她這是幾乎挑明瞭要給自己機會啊,不抓住怎麼行!
他瞥了一眼吳穎身後表情各異的吳家堡士兵,大有深意地對吳穎說道:“姑娘不知,呂布餘部在陽城和潁川一線肆掠。上一批運往軒轅關的糧草就是被他們焚燬的。人多力量大,既然咱們都是要往一處去的,結伴而行,路上也好互相照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張揚目光炯炯地看著吳穎,等待心目中的答案,卻不想吳穎歉意地對張揚一笑:“將軍厚愛,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我們急著趕路,而將軍車馬輜重繁多不利於行……”
看著張揚從驚喜到失落的表情變化,吳穎莞爾一笑繼續說道:“還是下一次吧。”
說著她轉過身向身後的部屬一揮手:“我們走!”說著她向失魂落魄般呆住的張揚笑著一拱手,然後策馬遠去,再也不肯回頭看一眼。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她戲耍自己的吧,也許她再也不肯原諒自己,想看著自己失魂落魄苦不堪言的樣子,她會覺得心裡很快活吧……
望著她絕然而去已經消失在原野中的倩影,張揚心中有種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