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穎打斷他,盯著他深深一嘆,幽幽地說道:“若你真的不是張鑌的兒子,不是深深傷害我師父和孃親,不是殺那該多好……可你偏偏就是。師父是我摯愛的人,母親是生我的人,龍陽是對我像親哥哥一樣的人,而你沒辦法面對他們,你讓我如何面對你……”
張揚看著吳穎悽婉憂傷的模樣,心裡又喜又憐,他輕輕地走過去,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的苦衷。天地君親師,你在恩親和愛人之間苦苦掙扎,難為你了……”
“誰跟你是愛人……臭美!”吳穎輕輕地嗔道,那副女兒家的姿態讓張揚看得痴了。這才是那個讓自己愛的刻骨銘心的那個穎兒啊!
張揚壓抑住心裡的歡喜,也不得寸進尺地上前調戲,就柔柔地凝望著她,動情地說道:“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是漢室宗親劉揚,也不是米教餘孽,更不是你師父和母親的仇人。我只是一個被捲入亂世的可憐蟲,一個有家不能回的孤兒。一個被你欺負的那麼慘,一心想著找回場子,然後狠狠欺負你一輩子的小心眼。一個想默默地幫你,但又怕被人譏諷怕女人沒擔當的糾結者……沒遇到你,我如今也許早就成了荒野上被野狗烏鴉撕咬的枯骨,沒遇到你我只是一個沒嘗過情愛滋味、心裡空虛的宅男……在遇到你以前,我一無所有,我什麼都不是!不是漢室宗親,更不是米教餘黨。我騙你只是想借著這個假身份好好地,苟且偷生地活著,我從來沒有刻意地去欺騙你……”
看著吳穎信任漸漸掩蓋懷疑的目光,張揚心裡一動,然後他輕步走到吳穎面前,後怕地說道:“就知道便宜不好佔,當初無論如何也不該要那個老獸醫的勞什子的米字令。害的你師傅搞出那麼一通烏龍,讓你幾乎崩潰之下神經兮兮地誰不相信了……也差點把本來一對恩愛的人兒給攪散了。”
吳穎愈發地扭捏羞澀,張揚心裡愈發驚喜,他又向吳穎身邊靠了靠,保證道:“你師傅也是個可憐人,因此誤會了我,我不會在意的。等到他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該知道他差點兒一掌錯殺了好人……”
吳穎低著頭,神色目光中喜憂不定,竟是那樣的複雜。最後她抬起頭望了望篝火闌珊處相互**的兩個營盤中張揚的那個,然後凝視著張揚有些黯然神傷地說道:“就算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又如何?我們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我要為了吳家堡幾萬老幼的生計前途拼命,而你也有了自己忠心耿耿的追隨者,自己當了主公。就算你不是為了你自己,也要給他們一分不錯的前途。以後我們都要為了各自的責任奔波了……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如何回不了頭?你未嫁我未娶,只要我們願意,如何成不了夫妻!吳家堡霸著你不就是想光耀門楣,恢復祖宗的榮光嘛,難道少了你一個女孩子就榮光不起來了?吳家堡的男人呢……好,就算為了吳家前途,你義不容辭,還有我嗎!只要你別拆穿我這漢室宗親的身份,憑著我的能耐拼命奮鬥兩年,讓我畫地稱雄,那時候你想為吳家堡爭取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這豈不比你們頂著土匪的臭帽子,到處招人白眼,被陶謙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要好得多嗎!”
張揚憤憤不平地在吳穎面前轉悠著,看著吳穎低著頭嘟噥著嘴不啃聲,得寸進尺地手指在她額前輕輕點了點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笨丫頭,平常整人的時候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麼這個道理上轉不過來彎兒了?”
吳穎白了他一眼,一把打掉張揚那個在自己額頭上亂點的手指頭,恨恨地說道:“就你能耐成了吧!”
然後她臉色一垮,嘆了口氣道:“就算你說得有理,可是吳家堡的今天融入了爹爹和叔叔們太多的心血,他們如何肯把家業交出來?這還不如殺了他們呢。吳家堡只是吳家的。”
張揚笑道:“我要吳家堡的基業做什麼,我只要你——”
說著他就眯著眼把魔爪伸向了吳穎的香肩,卻被吳穎一把給打掉。
她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色道:“不說這些了,吳家堡的歸屬不是我說的算,以後看一步走一步吧。說說如今怎麼應付這些神出鬼沒的西涼飛騎吧。”
張揚看著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心裡雖然遺憾,但好歹比預期的要好。於是沉思了一下說道:“這隻飛騎是呂布手下悍將高順親自統領的,頗得偷襲戰的兵發精髓,已經讓我們上一批運糧軍空手而歸了。”
看著吳穎認真聆聽的樣子,張揚心裡一動,轉了個身繼續說道:“這種飛騎由於是騎兵,所以速度快,運動性高,來得突然防不勝防,跑得更快追不勝追。他們潛伏在暗處,死死地盯著你,只要你一鬆神,他們就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