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吳家堡的積雪除了張揚院子裡刻意留下的,早就清理幹盡了,所以雖然天上掛著一彎弦月,還有點點星辰,可是卻不如雪光亮,所以一路上很昏暗。
從校軍場到張揚所在的院子,路程並不算遠,但是繞的彎子卻不少。吳家堡本就是一個廢棄的家族聚居的土城,後來吳列帶人佔了這個無主的地方,成了吳家堡。後來吳家堡勢力日益膨脹,俘虜或者自願遷入的人口越來越多,吳家堡不堪重負之下,堡子裡的人沒有房屋可住,只好幾度擴建。
由於當時只是想安置留下這些人口,增加吳家堡的實力,卻並沒有對這麼多人口的小城池接到房屋進行規劃。到了後來,堡子裡就成了亂搭亂建的低矮土屋的海洋。
雖然想過要治理一下,但一是沒有閒餘的人力,二是沒有那麼多錢財口糧來完成這項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浩大工程,所以這些屋子一度被保留了下來。
直到吳娜歸來,又有了陶宇這個財神爺的大力相助,愛整潔的吳娜大手一揮,指著這兒:“拆了重建!”,然後指指那兒:“過道太窄了,兩旁的全部推平重來!”
於是兩年間,吳家堡就舊貌換新顏,面貌煥然一新。有了整齊的街道,高大耐用的土坯房屋,有了民用的聚居區,也有了寬敞的軍營地,還有了一方武裝必須的校軍演武場。
但眼前這一片低矮的房屋還是沒能拆掉,因為又沒錢了。直到如今張揚從下邳三大族那裡得到了大筆錢糧,這兒才計劃等開了春化了凍,就建立一個公用的澡堂子,解決軍營裡的個人衛生問題。這,當然也是是張揚提出來的。
張揚哼著小調,從這裡路過,突然感覺眼前一晃,似乎有黑影自那些廢棄的屋子旁邊閃過,然後一陣輕的幾乎察覺不到的腳步聲傳來,幾個手持刀劍的黑衣人已經將張揚團團圍住。
“你們何人,敢在這兒放肆!”張揚貴為吳家堡三軍的軍師,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還會遭到這樣的伏擊,又驚又怒道。
那些黑衣人並不廢話,只見那頭目打了個手勢,那些黑衣人就舉起手裡的刀,邁著敏捷的步伐合圍向張揚殺來。
張揚本想用剛才的氣勢嚇住這些人的,卻不想這些人根本不買他的帳,這下子張揚也沒轍了。從步伐身形的敏捷度,和相互配合的默契度,張揚知道他們都是好手,一個就足以結果他了,何況是一群?
張揚背手而立,絕望地閉上眼,也不做無謂的反抗。就在凌冽的刀風自四面八方襲來時,突然昏暗的夜色裡,傳來“嗖嗖”幾聲響,那些黑衣人就都慘叫著摔倒在地,而張揚卻是沒有被傷到一根毫毛!
“點子扎手,撤!”那個領頭的怪叫一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小腹像貓一樣,縱身一躍,就閃入那片廢棄的窩棚區。其他黑衣人也都學著頭領的樣子,紛紛爬起來闖入窩棚區,再也沒有絲毫身影,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一樣。
張揚瞪大了眼,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就見一個身著神臂營軍裝,手裡拿著一張弓,背上揹著一壺箭的少年快步跑了過來。這正是蘇德人。
“軍師,你沒事兒吧?”蘇德人大聲地問道。
“沒……沒事兒……”張揚詫異地看著這個有些瘦弱的少年,指著他手裡的弓問道,“剛才是你救了我?”
蘇寧點點頭,笑道:“今天晚上我一直跟著軍師呢。軍師的故事講的真好,我都聽的入迷了。”
張揚一愣:“一晚上都跟著我?”
蘇寧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從密密的渠道知曉今晚會有人對軍師不利,所以我就一路尾隨,保護軍師了。”
“秘密渠道?!”張揚更納悶了,“是誰跟你說的?”
蘇寧衝張揚一笑,但是堅決地搖了搖頭:“打死我也不能說。”
張揚無奈,也就不再詢問。於是兩人一路同行,很快就到了自家院門口。
“回去吧,早些休息。今晚的事情對誰也不要說,明白嗎?”張揚道。
蘇寧點點頭,但是馬上又搖了搖頭,張揚好笑地看著他:“你這樣是代表什麼意思?”
蘇寧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憨厚地笑道:“今晚的事我對誰也不會說的。但是……我不能回去休息。我以後就跟軍師混了,保護軍師周全。軍師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一刻也不離開軍師。”
張揚無語地雙手抱肩,看著少年嚴肅地道:“你是神臂營的人吧。既然入了神臂營,就要一切服從軍令,服從集體。現在我命令你——回營睡覺!”
蘇寧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