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係,我們的回扣只從客人第一次被帶到這家店時在店裡的消費額計算。這一天,金東報上的營業額只是一個客人的回扣額——五千日元。這種事情他已經犯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我馬上把他叫到面前,訓了他一頓,給了他停職一星期的處分。可是,他卻腆著臉對我說:“李哥,下次我不敢了。這可是我第一次啊。”
託尼沒等我說話,指著金東說:“都四五次了,你以為李哥不知道啊!”
“關你屁事。我跟李哥說話,你插什麼嘴?” 金東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託尼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我不想事情鬧大,便岔開說:“別吵了。我們按規矩辦,你先停職一星期,”我對金東說,“要是以後再犯,我就辭了你!”
“哦。”金東顯得很不情願,還狠狠地瞪了託尼一眼。
此後每次見面,託尼都要發幾句牢騷。而金東也在我面前說託尼的壞話。他們兩人給我的感覺都一樣——要是沒有這傢伙的話,我可以掙得更多。不過,金東倒也稍稍收斂了一些。
半年多之後,託尼終於給金東設了個圈套。在路上拉到三個客人的託尼,假裝心情不錯,叫上了金東一起把客人帶到店裡去。回扣當場兩人對半分了。
有一個客人其實是託尼認識的。他們已經串通好了,三個人的口袋裡都裝著金東遞上的名片。
一個小時後,我們幾個人正聚在一處,金東的電話響了。
“我到旅館去接個客人。”
他說著,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若無其事,繼續在路上招呼客人。
託尼則往另外兩三家酒店打了電話,知道金東剛才帶了那三個客人到了其中一家店,並拿了回扣走了。
像這種情況,如果是兩個人一起把客人帶到店裡的,即使是客人打電話要求其中的一個人再帶他們去別的店,這後一家店的回扣也應該由兩人平分。這是預先定好的規矩。
這天晚上,託尼沒有吭聲。
但是,第二天,託尼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了我,而且是一種平時我沒有見過的神情,他口氣強硬地說:“這一次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再不辭了他的話,我就不幹了!”
我把金東叫出來問他,他並不抵賴,馬上就招了。可是,突然他又眼睛血紅、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雖然不對,託尼的做法更卑鄙。他居然設了圈套讓我鑽!”
三個人陷入一陣沉默。
我在內心裡權衡之後,告訴金東,為了保持我們這個隊伍的穩定,我只能辭掉一個人,但我不會辭了託尼。
金東瞪著眼睛,狠狠地朝我面前吐了一口,然後說:“小子!你等著瞧!你別後悔!”接著,他就從我的面前跑掉了。我和託尼都有點吃驚,沒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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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鬥爭爆發(1)
1998年10月的某一天。
這天下午兩點開始,久美子要請她的幾個日本朋友到家裡吃湖南菜。對於湖南,她們並不太瞭解,但說起那裡是毛澤東的故鄉,她們就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平常我都是在近中午的時候才起床,不過,今天算是起早了,早上九點,我就起來衝了個澡,簡單收拾了一下,開始買菜、切菜,準備下午請客。久美子則在一旁逗著兒子玩。兒子已經四歲了,日語跟英語都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單詞,我覺得他的樂感也很強,有時候還能隨著音樂手舞足蹈,看著他的成長,我總是樂在心頭。
十一點,我急急忙忙換好西裝,跳上剛買的新車,開往西新宿的一家西餐廳。我和名高約好在那裡見面。十一點半,我到了餐廳,一邊吃漢堡套餐,一邊和名高交換對近來歌舞伎町形勢的看法。我和名高保持每週見一次面,有時一起吃午飯,有時晚上一起去喝酒,席間談些新宿的時事,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下午一點,我回到家,又迅速換下衣服,把早上準備好的冷盤一氣做好,由妻子擺到桌子上。兩點開始,她的朋友陸陸續續地來齊了。
我為她們沏泡好烏龍茶,滿面笑容地做著即將上桌的熱菜。電視裡放著全家到中國旅遊時拍的錄影,我還不時為他們客串解說,恭維妻子,說些笑話讓大家高興。後來,她們也把話題轉移到我兒子身上,說我的兒子長得又秀氣又聰明,將來一定是一個帥小夥。她們都問我有沒有為孩子設想未來,我和久美子對視了一眼,久美子摸著兒子的腦袋,說:“我的丈夫希望孩子以後成為一個芭蕾舞明星,不過,我覺得他要是能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