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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應曦是個心理素質很好的人,從小到大他就不愛哭,更沒有因為女人哭過。
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哭得這麼狼狽。
邵應曦在樓道里哭了很長時間,哭過之後,他去幼兒園把兒子接了過來。
兒子還小,不懂事兒,進去沈瑩的病房之後,趕緊抱著她給她揉這兒揉那兒的。
沈瑩看著兒子的動作,眼眶發燙。
“媽媽,疼不疼?珩珩給你揉揉就不疼了。媽媽不要哭哈。”
兒子的小肉手放在沈瑩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揉了幾下。
沈瑩笑著說:“寶貝,媽媽沒事兒。媽媽就是生病了,很快就好了。”
邵應曦看著他們母子兩個人的互動,站在旁邊攥緊拳頭不說話。
八點鐘,邵應曦把兒子送到了爸媽那邊,自己一個人開車到了醫院。
……
沈瑩沒有睡,她靠著床頭坐著,一直等到邵應曦回來。
邵應曦進病房的門兒,看到沈瑩還沒睡,問她:“怎麼還不休息?”
沈瑩笑著說:“我有點兒事情想和你說。”
邵應曦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說吧。”
沈瑩說:“我和你提過,我之前答應徐民成了,死了要和他合葬到一起。”
邵應曦沒說話。
沈瑩繼續說:“我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我也知道……如果真的走了,希望你能幫我完成這個承諾。”
邵應曦說:“我知道了。”
沈瑩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道謝:“謝謝你。真的。”
邵應曦說:“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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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瑩沒堅持多久,來年二月份的時候因為器官衰竭去世了。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最為崩潰的人就是她的父母。
沈媽媽在病床前哭得休克了,沈爸爸一夜之間長了好多白頭髮。
兒子年紀還小,不懂事兒,看著床上死去的沈瑩,他很好奇。
他以為媽媽只是睡著了。
他拉著邵應曦的胳膊,小聲地問他:“爸爸,為什麼姥姥姥爺要哭啊?媽媽不是在睡覺嗎?這樣會吵醒她的吧。”
邵應曦沒有說話,反手握住兒子的手,指尖都在顫動。
沈瑩走了,是真的走了。
……
邵應曦遵循她的意見,將她的□□捐獻出去,然後把屍體火化掉。
沈瑩的父母要把沈瑩的骨灰拿走,邵應曦沒有答應。
他向他們兩個說了沈瑩臨終前的願望,並且為他們講述了沈瑩和徐民成的故事。
沈瑩的父母聽過這個故事之後,淚流滿面。
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一定會感嘆這個故事很悽美。
可那……是他們的女兒,是他們唯一的寶貝女兒啊。
沈媽媽哭著說:“我該好好和她談談心的……我根本就不瞭解她……我不配當她的媽媽……”
沈爸爸在旁邊坐著,面色凝重,眼底一片紅血絲。
他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
邵應曦說:“我答應過沈瑩,幫她完成這個承諾。那個人的屍體葬在北海,沈瑩的骨灰,我會拿過去和他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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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邵應曦拿著骨灰飛到了北海。
二月份,北海的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下飛機的時候,邵應曦滿頭大汗。
他的行李箱裡只放了骨灰盒。
他從機場打車到了墓園,找到了負責人,將沈瑩的骨灰下葬。
邵應曦為他們立了一塊碑,上面的字很簡單。
沈瑩、徐民成之墓。
這已經是邵應曦能做到的極限,他從來就不是個偉大的人,能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下葬之後,邵應曦站在墓碑前,將墳頭的草除去。
“好了……”
除草之後,邵應曦站起來,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
邵應曦看著墓碑,說:“以後我不會再過來了。我不打擾你們……祝你們幸福。”
過後,他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徐民成,下輩子我們好好競爭吧。我受夠了不戰而敗。”
“好好對她。祝你們幸福。”
說完這話,邵應曦瀟灑地轉身離開。
他沒有在北海多作停留,下午六點鐘,他便乘飛機趕回了c省。
邵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