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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場賭局。
變成奕程的維西與奕程戰鬥,亦是在與自己戰鬥。她聽懂了那意義不明的呼喚,聽見陷阱中喪屍們的呼喊:加入我們,加入我們。
不,不是這樣。
視線變得暗紅而模糊,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彷彿不正常的心跳。劍與刀的交擊聲在遠去,接著是利器破開面板的聲音。
那是誰的慘叫?
加油,維西。
劍戰勝了刀。狼人的本尊最後用他的利爪抓向複製者,白森森的牙在她眼前晃動。
一場力量自身的對決。
狼人停在離對手幾厘米的地方,維西的劍順勢挑向他的筋。他沒有躲避。
維西一愣,然後她明白了。
你也在試圖戰勝自己呢。
她的劍停住了,接著她轉到狼人身後,只是抬手擊向他的後頸。
世界昏紅。她感覺到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叫囂,在舞動。
去殺!去殺!去殺!
什麼是力量?
去殺!去殺!去殺……
維西沒有動。
什麼樣的力量,能拯救希望?
狼人的外皮褪去,維西變回了她自己。她長嘆出一口氣,癱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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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夠守護自己珍視的人?
如果世界充斥暴力血腥,而你只是一個凡人。普普通通的凡人。
你不是英雄,你只不過想守護她。
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也要叫人絕望嗎?
連已經嘗試了很多次,都是徒勞無功。他謹慎地抓著零號的飛刀,起碼算個武器。
零號的飛刀和槍總能突然出現,跟變魔術似的。連嘗試去看清他的動作,但快閃之星雖然夠快,卻不比零號經驗豐富。連險險地躲過子彈,心中一片絕望。
他想守護,卻沒有力量。他本來就不是英雄,只能奢求一個人的平安。
絕望嗎?疲倦嗎?你只是個凡人,這樣的情緒太正常了。
無論是在哪裡,你都是那麼不起眼。在學校,你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恰好是最容易被老師同學忽略的那一類。在家,你有比你更耀眼的兄弟姐妹。在這個世界,你那麼渺小,微不足道。
你有一些朋友,不多也不少。你遇見過一些人,他們長得帥,幹什麼都比你好,你怎麼也趕不上。你有出生入死的夥伴,可在這場冒險中,你不過是個配角。你喜歡上一個女孩,可你除了靜靜地看著她,什麼也不敢做。
平凡,內向,乏善可陳,這就是你。
你有一個秘密。可就算是那個天賜的異能都顯得那麼雞肋。複製友好物件的異能,在這樣的狀況下,你還能複製什麼?
那源自自卑和絕望的濃濃哀傷。
【文】複製的效果消失了,連不再是快閃之星。他依然握著那把刀,感覺到汗沿著脊背滑落。
【人】他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可他知道,小玟就躺在那裡。
【書】你只是凡人,可你也想要守護的力量。
【屋】連橫下心,有了初步的計劃。這一次,他不再閃避。在零號靠近時,他手中的刀也靠了上去。
沒有切中,被割破的是零號的黑風衣,裡面一排一排的小刀和槍支綁在風衣內側的固定帶上。連被反擊打飛的時候心想,原來他是這樣“變魔術”的。
連又爬了起來,手持利刃,目光堅定。手肘和肩膀都在流血,胸腔的位置骨頭很疼。他想,其實自己也能很堅強。
他自己都沒發覺,其實他的適應能力遠遠超出常人。或許是為了快速掌握複製到的能力,連比很多人更能快速對變化的情形做出反應。這在他摸清零號的攻擊方式後派上了用場。
弄懂了方式,連越來越能看明白零號換武器的手法。連抓住了零號換取武器的間隙衝了過去。然後他看見零號抬頭,鬼魅般地一笑。
他知道的,他是故意的!連大駭,隨即發現自己果然踏入了陷阱。血紅色一閃而過,連再次摔了出去,刀脫離了手指。
零號盯著這個生命鮮活的少年,紅唇如刀,勾著興奮的笑。
餐前遊戲該結束了,他要開始就餐了。黑暗巡視者的美餐,自然是來自活人的鮮血。
這一次連飛得很遠,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的頭偏向一邊,看見了尚未醒來的小玟。暗紅蔓延到她的手臂。
連感到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