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見過蕭墨隱的人,沒有辦法不承認他的驚才絕豔。
縱然越鏡塵本身足以和他形成幾千年時光的代溝,也不能不承認。放在何處,這都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蕭墨隱默然,未回答這個問題。
仰頭的姿勢太過辛苦,越鏡塵又道:“父親大人,您先下來可好?”
如一陣清風吹過,白衣男子已站定在他眼前。雙眼依舊深邃的望不到底。
落葉簌簌而下。
風裡夾雜著幾分涼意。
越鏡塵看著他的眼睛,淡淡道:“其實我一直不懂,你為什麼一直想要殺他?”
沒錯,其實他早就知道,蕭墨隱從來都是想殺鳳未然的。無論是上次冷嵐冰擄走他,還是這次。都是蕭墨隱刻意放縱的結果。
可是鳳未然若死了,對蕭墨隱沒有半分好處。所以越鏡塵一直不懂,是什麼原因導致蕭墨隱從初見時就開始對鳳未然心懷殺機。
他的問題又換來冷笑一聲。
白衣男子冷冷道:“若連你都不知,這世上當真不會有人知道了。”
越鏡塵身體又換成雙手抱胸的姿勢,道:“因為我嗎?”自對方眼底流過的詫異之色讓越鏡塵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終於不裝傻了?”冷睨他一眼,蕭墨隱又道。
越鏡塵苦笑。“我倒寧願自己真的在裝傻,那表示起碼我還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只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
越鏡塵頓了頓,忽地低下頭,避開了蕭墨隱的視線,然後才輕描淡寫道:“你應該學著做一個父親。”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風清雲淡的一句話。風一吹,就與落葉一起作了風前舞。
他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眸瞳孔猛地一縮。
誰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誰也沒心情去探究時間過去多久。
蕭墨隱依然很平靜。
“此話何意?我做的還不夠?”他說。
越鏡塵只有搖搖頭,黑如夜的眸裡冷到極至,疏離到極至。
“夠多。”
的確夠多。就是因為實在是“夠多”。
“沒什麼,”越鏡塵半眯著眼看古木之上透下的陽光,繼續說,“只是有些事並不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蕭墨隱卻做了。
並且他逐漸變得不象他意識裡的那個蕭墨隱了。蕭墨隱從來不會管閒事,也不會管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和誰扯不清了。
所以說有些事在逐漸變成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