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這個鬼樣子。
“鬼?!”她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事情和李未央有關,不由目光如炬地盯著她,“這院子裡哪裡來的鬼?”
李未央面帶平和地微笑道:“三嬸去世後,母親可能是過於想念,所以總是說看到了她,就在這個院子裡,我們都勸說過她,可她卻一口咬定如此,請了和尚道士風水師傅來看,最後到了晚上連覺都不睡,鬧得沒完沒了,最近這兩天更嚴重,非說還在院子裡瞧見了五姨娘……外祖母今日正好勸說一二。”
“哼,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裡來的鬼怪!”林氏瞪視著李未央,心裡頓時明白了,“你倒是口齒伶俐的很!”
李未央笑了笑,道:“謝外祖母誇獎。”
林氏冷笑一聲,對著大夫人道:“不必怕,有我在這兒,什麼牛鬼神蛇都不能近身,那些個不入流的東西就更不必怕了!”
李未央眨了眨眼睛,這是在說自己了,這位國公夫人還真不是什麼善茬。
老夫人聽著,心裡特別不舒服,什麼叫“那些個不入流的東西”!
林氏冰一樣的眼凝望著老夫人,道:“親家夫人,既然她病得這麼厲害,為何不早告訴我。”
老夫人的眉頭為難地蹙了起來:“您知道,大媳婦一貫是個好強的性子,再者您身子骨雖然硬朗,畢竟年歲也大了,實在是禁不起。”
一陣風吹過,林氏鬢上一枝極為古樸的金花簪子上,垂下的流蘇打著鬢角,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頭上銀白的發被足金一映,格外醒目。半晌,她目中冰似在慢慢開裂,道:“我要把她帶回去養病。”
出嫁的女兒,哪怕是回家一日,也要經過夫家的同意,更別提是接回家去養病,除非是大夫人被休棄了。所以林氏的要求,著實是有幾分不合時宜,而且她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商量的語氣。
老夫人雖然心底的不悅更深,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她笑著望向林氏:“這個……怕不妥吧。這個偌大的家,總歸需要有人打理。”
韓氏一笑,聲若銀鈴,悅耳撩人:“大姑母都已經病了,家務事自然是要交給別人的,老夫人若是捨不得大姑母,來我家看望,我們也是歡迎的。”
竟然一副全然不把李家放在眼裡的樣子,李未央笑了笑,道:“此事應當與父親商議,他人並不在家……”
韓氏微笑道:“不妨事的,到時候蔣家自然會去知會一聲。”
只是知會,而不是請求李蕭然的同意,李未央垂下眼睛,彷彿沒有聽懂其中的意思。
二夫人倒抽一口涼氣,這蔣家的人,還真是霸道!當初自己回孃家去祝壽,都是要徵求老夫人的同意,她們倒好,竟然二話不說就要把人帶走。
老夫人心裡不痛快,既然兒媳婦生病了,就該在李家好好養病,若是這樣叫蔣國公府帶走了,別人看在眼裡,還不定生出怎樣的禍端。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準備開口拒絕:“兒媳在這裡,咱們也是照應的很周全的,不知親家夫人有什麼不滿的?”
然而李未央卻笑道:“老夫人,其實外祖母也是憐惜母親,您看她如今的樣子,也確實不適合留在這個院子裡,免得整日裡胡思亂想,病情加重,到時候反倒不美……”
老夫人疑惑地望了李未央一眼,大夫人回去養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她為什麼要贊同。不過,她心底對這個孫女的判斷力,向來是很清楚的,所以她若有所思了片刻,方又神色平靜道:“既然如此,親家夫人就把她帶回去好好養病吧。”
林氏厭惡地瞪著李未央,簡直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才好。聞言不再多說,吩咐人替大夫人收拾了箱籠,快步地離開了。
遠處隱隱有晨鐘之聲,一聲,再一聲。外頭丫頭稟報說老爺回來了,老夫人手裡捻著佛珠,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道:“進來吧。”
李蕭然急匆匆地進來,看到李未央正站在一旁為老夫人伺候茶水,也顧不得她在場,就急吼吼地道:“老夫人,您怎麼讓蔣柔回去了,今後別人要怎麼看待咱們,豈不是要說李家容不得一個生病的兒媳婦,硬生生被孃家人帶走了?”
老夫人臉上淡淡一片,可是眼底裡卻掠過一絲不悅。
“你現在才想到問我怎麼辦?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別總是縱容你那個夫人和長樂,可你呢?有聽進去我的話嗎?現在鬧成這個樣子,叫蔣家帶走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老夫人,現在外頭已經有流言出來了,說咱們家刻薄兒媳婦!這對兒子的官聲可是大有妨礙的!”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