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拉到僻靜處。
“想殺我?”夏湘聲音冰冷。
“我……我……一時失手。長姐我……”夏珊慌了,她知道夏湘的手段。若真的就此爭執起來,她如何也打不過夏湘。她也知道。夏湘不是善類,不會因著姐妹情意輕易原諒她方才的過分行徑。
“閉嘴,”夏湘看了眼床上的李毅,皺眉說道:“記著,你殺不掉我。你若殺了我,你的母親。還有你,都要替我陪葬。若是不信。你可以試試。啊,對了。這會兒再試已經來不及了,方才是唯一一次機會。”
夏珊的目光冷硬起來,藏著怨毒和仇恨。
“記著,你欠我一條命,”夏湘露出個輕蔑的笑容:“不過,我不打算向你討要,無趣的很。還有,床上躺著的,是你夏珊的夫君,跟我半點兒關係也沒有。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世子爺罷。”
說完,夏湘瞥了眼床上的李毅,皺著眉頭匆匆離了寧王府。
戴言的軟肋是自己,自己的軟肋是夏府,是田莊。
自己的軟肋便是戴言的軟肋。
若是今夜逼宮……夏湘匆匆跑出寧王府,跳上馬車揚鞭抽在馬身上,馬兒吃痛,發足狂奔。夏湘應對自如,朝夏府匆忙趕去。
夏湘能夠感受到,體內真氣在慢慢運轉。她不同常人,她會御水,她的真氣早已十分渾厚,那是日積月累修習御水術時積累的真氣。只是往日,她不懂運轉真氣,此刻真氣運轉下,一股磅礴的力量慢慢遊走於身體各個經絡之中,讓夏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適和強大。
她馬不停蹄回到夏府,徑直跑到父親房中,將李毅所說之事告訴夏安。
“父親,遑論真假,要做最壞的打算。此時需得遣散家丁,帶上祖父柔姐兒他們,一同去田莊避避。田莊有血殺,我自信能守的一時平安。山莊上還住著不少達官貴人,無論如何都是一層保障。”夏湘邊說邊幫著夏安收拾東西。
事出緊急,夏湘已經不是在同夏安商量,而是吩咐夏安要如何做了。
夏安點頭:“湘兒,你在這收拾,我去喊人。”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整個夏府的人都被喊去了正房。只有柳心頤和珊姐兒不在,夏安大約也猜到些端倪,顧不上她們母女,何況,她們母女向來也不需要他的照拂。
夏安沒功夫細說,只將事情詳細告訴了老太爺。老太爺神色凝重,將明哥兒和夏湘拉到身邊,吩咐人去備馬車。
又過了大約兩柱香的功夫,一應家眷上了馬車,夏湘吩咐眾人各自散去,避避風頭,等京都安定了再回夏府。
車伕不夠用,夏湘坐到車轅上:“我來駕車。”
老太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胡鬧,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駕車?”
“祖父!若不會駕車我怎麼敢逞強?到時沒等京都事發,咱們就都翻到溝裡去了。”夏湘嘟著小嘴兒,似笑非笑地望著老太爺。
大夥兒一聽,都忍俊不禁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也得到了緩解。
一行人抓緊時間,朝城外駛去。
夏湘和老太爺的身份尊貴,可以宵禁後出城。
此時京都還一片寧靜,沒有半點兒躁動。夏湘帶著夏府上下順利出城,朝夏家田莊行去。
子時,馬車終於到了田莊。
夏湘伸手招呼駕車的柳桑,回頭囑咐眾人:“先不要下來,我跟柳桑去瞧瞧再說。”
“一群爺們丫鬟媳婦,用得著你個小丫頭去探路?”祖父拉著夏湘不鬆手,眼睛裡盡是心疼:“你這丫頭就是太要強,你母親去的早,你便像個大人一樣事事都要自己扛。”
“祖父!”夏湘握住老太爺的手:“因為有您,湘兒一直覺著挺幸運,一直都是。”
言罷,夏湘頭也不回跳下馬車,跟著柳桑朝田莊方向掠去。
讓大家瞠目結舌的是,夏湘的速度竟不比柳桑慢,轉眼沒了蹤影。這全不是平日裡的夏湘,這樣的速度,必然擁有極高的武道修為。
御水師?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老太爺心下也安穩了許多。若夏湘真的有了御水師的修為,恐怕少有敵手,即便遇到危險,也對她構不成威脅。
只是,忐忑,依然還是忐忑。
柳桑勉強跟上夏湘的速度,他望著夏湘問道:“大小姐的修為……”
“嗯。”夏湘只悶哼一聲,又加快了速度。
片刻之後,二人來到田莊。
莊上一片寧靜,偶爾能聽到幾聲蟲鳴,沒有絲毫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