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風徹底傻了,白著張臉望向夏湘,驚恐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追求了一輩子,身子幾乎埋進土裡才突破六階,問道御水。可夏湘這麼年輕一個姑娘,怎麼可能達到自己追求了一輩子的修為?這種打擊讓西風覺得不可接受,甚至有些荒唐可笑。
他咬著牙,硬生生將自己的水柱強行升到九米多,看去大約三丈左右。這個高度,已經是有史以來宗師之約的最高峰。
然而,就在他的水柱升上三丈高的時候,夏湘的水柱已經不急不緩慢慢超過三丈,且繼續攀升。
場上譁然之聲驟然升高。
皇帝望著夏湘不斷攀升的水柱,瞠目結舌。雖早有所料,卻不想如此驚人。幾息的時間,水柱已攀升到四丈之高。
西風錯愕當場,“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同時,他面前攀升至三丈的水柱砰然而落,激起大片水花。
古道搖搖頭,水柱在距離三丈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後繼無力,也放下手臂。水柱跌落。
如今,場上場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夏湘的水柱上,那水柱不斷攀升,而夏湘卻一直在微笑,且面不改色,那模樣兒好像十分輕鬆,毫不吃力。直至最後,水柱升到五丈高將整個竹竿沒過。
譁然之聲再起,來自晏國人的歡呼聲幾乎將整個白玉京淹沒。皇帝捋著鬍鬚,微微點頭,笑容洋溢。
夏湘放下手臂,笑道:“竿子不夠高了!”
這時,一直怔愣的西風忽然尖聲厲嘯:“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死丫頭,你作弊!你一定是作弊了!你那竹竿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場上晏國人一聽,頓時吵嚷開來,與西風辯駁。皇帝也蹙起了眉頭,對西風這種胡攪蠻纏的樣子頗為無奈。
戴言笑著搖了搖頭,朝夏湘緩緩行去。場上人一邊跟西風辯駁,一邊將目光放到戴言身上。京都之人都知曉,夏湘……有個相好兒的,這個少年叫戴言。臺上,李夫人和戴尚的目光也都停在了戴言的身上,表情複雜。
“你怎麼過來了?”夏湘看到戴言,有些錯愕。
“為什麼不能來?”戴言走到夏湘跟前,低聲道:“他若懷疑,便證明給他看,他不死心,便讓他死心。”說完,戴言拍拍夏湘的頭,微微一笑,同時,抬起頭望向不遠處閣樓上的李毅,片刻後,轉身望了眼古道身邊的古奇。這才轉身離開。
夏湘眼睛亮了起來。
西風還在嚷嚷夏湘作弊,場上眾人各持其說,一時混亂不堪,人聲譁然。夏湘看看臺上,看看臺下,最後將目光落到了皇帝的身上。
她朝皇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陛下安心。
隨後,夏湘慢慢抬起雙手,池中驀然騰起兩股水柱,若龍一般在空中昂然騰飛,兩條水柱隨著夏湘兩隻手的律動,於空中盤旋飛舞,最後交錯成兩座相連的拱橋。
霎那間,場上除了吸氣聲,再無聲響。
夏湘微笑,抬起右手,水中慢慢浮起一個水做的人,樣子像個小姑娘,梳著雙丫髻。小姑娘緩緩走上一座水橋,站在那裡茫然四望。夏湘又伸手,緩緩托起,池水中又浮起一個水做的人,這是一個老頭子,微駝著背,也緩緩上了水橋。
隨後,池水幻化的乳孃、戴言、柔姐兒、周先生、顧五爺……依次從水中浮現。這些水人一個個走上水橋,走到最先幻化的姑娘身邊,夏湘笑了,小臉兒煞白。能做到這種程度,她已然盡了全力。
在場所有人都傻了,包括古道。
只有戴言,深深望著夏湘,笑容不減。他看到橋上的自己,心中一陣溫暖。夏湘,把他放在了生命裡,他守其一生,甘願。
老太爺眼睛紅了,乳孃哭了,許多人從橋上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有人都沉默著,心中五味雜陳。
夏湘紅著眼睛,白著一張小臉,抬頭望向各處守衛的血殺眾人,朗聲笑道:“我身邊還有許多人,許多關心我在意我的人,我的御水術還不到火候,沒法子把所有人都幻化出來,可我知道,你們都在,都在我身邊默默陪伴著我。湘兒記在心裡,永生不忘。”
說完,她猛地握緊雙手,面前的橋,橋上的人,乍碎開來,化作點點晶茫,於天光中散落,好一場大雨,讓每一個人都生出一絲恍惚。
夏湘驀地轉身望向西風,笑吟吟說道:“風老,湘兒這也是作弊?”
西風捂著胸口,陰鷙著臉一語不發,嘴角又溢位鮮血。夏湘望向老太爺,望向乳孃,望向戴言……
咦?戴言的臉色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