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馬面裙:“待會兒吃了飯去山上逛逛,叫上乳孃和芸香……再去把你碧巧姐和採蓮姐都叫上。好些日子沒瞧見她們了。”
迎春應下了,轉身出門往碧巧和採蓮家去了。
戴言隱在門口一棵大樹的樹冠裡,目光熠熠。臉色不大好看。他修為高,五識較常人敏銳。夏湘和迎春的話他大致聽個明白。他沒想到,夏姝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心想,若白日裡是自己將手帕送去玉蘭苑,夏姝再大吵大嚷,恐怕自己就脫不了干係了。
可抬頭看看夏湘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模樣,戴言又忍不住笑了。這丫頭真是了不得,自己手下的人,似乎更聽她的話。也怨不得這些手下,誰讓這丫頭財大氣粗,養活著一大幫子人呢。如今,夏湘反倒更像血殺的主子了!
戴言笑著搖了搖頭,飛身掠下,去尋週二了。
用過晚飯,夏湘帶著人上山,結果在山腳下遇到了週二。只是,週二正挑著擔子往莊上去。夏湘快走幾步,跑到週二跟前,聞到一陣陣惡臭。
“你挑的桶裡裝著什麼玩意兒啊?也太臭了。”夏湘捏著鼻子打量著。
週二一臉委屈,擼胳膊挽袖擦了把汗:“小的幫大小姐打聽些事,大小姐怎麼到處去說,怎麼……怎麼出賣小的?主子罰我挑半個月的糞!”
夏湘撇撇嘴:“他算個什麼主子啊?還不如讓我來當這個主子了。再有,我可沒出賣你,不知那小子從哪探聽到的,日後咱們通氣兒得小心些才是。”
週二搖搖頭,嘆了口氣:“我得快去了,挑不完不讓吃飯。”
一行人到了山上,天上剛生出一顆星子來。
等人都到齊了,正準備去中座荷花池和小吃街,趙姨娘便打扮的花枝招展追了出來:“大小姐,怎麼大夥兒出來熱鬧,偏生不帶著我?”言罷,轉頭望向夏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姝姐兒出門兒身邊兒也沒帶個人,我這做孃的不放心,也就跟來了。”
“你跟來做什麼?不是身子不利爽嗎?”夏姝不大歡喜。身邊跟著個碎嘴子婆娘,遇著戴言可不大方便。
夏湘見著趙姨娘就腦仁兒疼,只好擺擺手:“跟著便跟著罷,我何時說過帶著誰不帶著誰了?愛跟著便跟著唄,有不能拿棍棒來趕人!”言罷,兀自朝中座那邊兒去了。
沒走幾步,便遇著杜廣和杜芷了。
夏湘垂下頭微微一笑,寒暄了幾句,心裡卻說,這還真是巧的離譜。
杜芷不大高興的模樣兒,跟在後頭時不時瞪一眼杜廣,又時不時瞪一眼夏湘。杜廣則整個心思都撲在了夏姝的身上,噓寒問暖,幫著引路,遇著臺階小意提醒著,真是無微不至。便是瞎子也能瞧出些端倪。
趙姨娘一時趾高氣昂,杜芷瞧著杜廣那模樣兒,忍不住蹙了眉頭。
走到荷花池畔,大皇子跟二皇子不知何時竟候在了那裡。夏湘側頭望向杜芷,發現杜芷放慢了腳步,生了退意。
可剛退了幾步,大皇子跟二皇子就上前來問老太爺好,老太爺自是不敢當,可山上人多眼雜,也不便行禮。
等杜芷轉身要溜的時候,大皇子跟二皇子齊齊喊道:“芷兒妹妹。”
杜芷苦笑著轉過身,給二位“哥哥”請安,便揉著額角為難地笑道:“我有些頭暈,許是上山的時候經了風。只好先行回去休息了,省著少了大家的興致。”
老太爺囑咐了幾句,又讓夏湘派人送杜芷回去。
結果大皇子跟二皇子又爭著去送。杜芷氣的紅了臉,咬著嘴唇扭頭就走,權當沒聽到兩兄弟的“熱情相送”。大皇子跟二皇子一瞧杜芷走了,又連忙追了上去。
戴言不由皺眉。
他可是清楚得很,大皇子跟著杜芷跑是情之所至,可二皇子,可是全然瞧中了杜家的勢力,一朝宰相自不必說,最主要,有個對杜家忠心耿耿的御水師,將來,杜家若站在對立面,二皇子便是得了皇位,日子也過的不安生。
所以,要娶了杜芷啊。
上一世,杜芷真的嫁了二皇子,坐擁榮華富貴,得萬千寵愛。只是,杜芷半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親眼瞧見二皇子弒兄,殺了大皇子。直到杜蒼過世,杜芷才明白,她不過是個棋子。而曾經的萬千寵愛,也隨著杜蒼的過世煙消雲散了。
“想什麼呢?”夏湘落後幾步,小聲詢問戴言。
戴言回過神來,想伸手拍拍夏湘的頭。可瞧瞧身邊的人,只好把剛剛揚起的手放了下來:“我在想啊,讓週二挑半個月的糞是不是有些心慈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