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你!”孃親對老三實施武力打擊並加以威懾。老三很不情願地扁扁嘴戀戀不捨地趴在桌上,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著,看著父親輕輕地把眼鏡從盒中取出。
“這東西,怎麼用?”老爺子拿在手中比劃半天,搞不清楚咋使用。我趕緊起身走到老爺子身邊,替他架在鼻樑上,把眼鏡腿夾到了他的耳上,一面朝老爺子說道:“若是感覺緊了,可以擰一下。”
“咦?”老爺子腦袋左右搖晃也下,沒掉下來,拿手擺弄了下,戴正了,又抄起了擺放在案几上的書一觀:“咦?此物……”八眼鏡摘下看了眼書,又戴上看了眼書,似乎對此物的功效倍感驚奇。
“老臣以為……”這位大爺怕是七八十歲的高齡了,走路都哆嗦,顫微微地站了起來,哆嗦老半天才開口道:“老臣以為,國雖大,好戰必亡,孟子曾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還是以德服人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者,如七十子……”聽得本公子一臉雲山霧罩,這老傢伙也太能扯了吧,李叔淑問得是政事。老傢伙竟然能扯到孟子曰去了,比本公子還能忽悠,別瞧人家老,可聲音洪亮的可以,怕是早年吵架罵街也甚是個能手。
李叔淑很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但也無法,總不能一大腳把這老傢伙踹出去吧,那也是在世有損李叔叔開明皇帝的風範。
一干文臣大多數都在搖頭,只有幾位聽得如痴如醉,跟前搖頭晃腦起來,看樣子,跟著為老傢伙一樣,自喻儒學大家的一路貨。而一幫子血腥老漢一個二個如中魔咒,抱起腦袋裝昏迷者有之,程叔叔更絕,直接雙手撐下巴作傾聽狀,我分明瞧見他拿起胡蘿蔔粗細的手指頭堵在耳邊……
我也有種混混也睡得念頭,心中暗贊這老傢伙的催眠術著實登峰造極。
“賢婿。”李叔叔乘這功夫朝我勾勾手指頭,趕緊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挪過去點:“岳父有何吩咐?”
“賢婿可知道此乃何人?”李叔淑看陽之很是有閒情雅緻,來跟我吹牛了,我搖頭應聲道:“小婿不知道,只覺得此人所言,很,很深奧。小婿著實難解。”很配合地露出一副迷茫而又仰慕的表情。
李叔叔嘴角歪了歪,趕緊扭臉喝茶,撲哧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放下了茶水深呼吸之後才壓低聲音道:“這位是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李叔叔笑得很猥瑣:“就是上次朝堂之上,欲跟程老匹夫決鬥之人。”
“啊?!”太驚訝了,下巴都差點掉地上,瞧瞧,人家小老頭那模樣,跟快枯萎了的狗尾巴花似的,身上加起來最多也不過幾十斤肉,風大點都能吹跑了,別說拿劍,怕是衣服重點就能壓垮了都,程叔叔的卑劣脾性,太下流了……
李叔叔也不是啥好貨,在我跟前幸災樂禍地偷笑了半天,似乎界的略有些不好意思,乾咳兩聲,一本正經度向我解釋道:“孔大人的意思是:孟子說:‘用武力而假借仁義的人可以稱霸,所以稱霸必須是大國。用道德而實行仁義的人可以使天下歸服,使天下歸服的不一定是大國,比如商湯王只有方圓七十里,周文王只有方圓一百里,用武力征服別人的,別人並不是真心服從他,不過是力量不夠罷了;用道德使人歸服的,是心悅誠服,就像七十個弟子歸服孔子那樣,’《詩經》說:‘從西從東,從南從北,無不心悅誠服。’正是說的這種情況。”
明白了,原本就是投降主義的變種之一。簡直是屁話,別的不說,外族跟咱們大唐大都是血海深仇,況且席君買委國爭了光,竟然還說人家妄動刀兵。這不是放屁是什麼?
李叔叔搖搖腦袋輕聲道:“這老夫子學問倒是好,可就是……”李叔叔不說我也明白,李叔叔啥人,不管是投降主義還是保守主義,都不是李叔叔所能接受的,作為堅定的大唐疆域開拓者,哪裡真會聽著小老頭這些屁話,以德服人?有本事你跟食人生番講聖人云孔子曰去,怕是你講到人被煮熟了啃成骨頭也沒人聽你放屁。
“此言差矣!”軍方的老漢們也有聽得懂文言文的,跳了起來,跟孔老漢唇槍舌戰起來,孔穎達一見有人跟他鬥嘴,立即倆眼放光,更加的口若懸河,大道理聖人云、孔子曰信手拈來,跟本活字典似的,比吵架,怕這幫子血濺沙場的老漢們還真不是對手。連續幾位要求出兵鎮壓的沙場老將都被駁得體無完膚,孔老漢很是得意,一身緋衣,昂首四顧,如此一隻凸了尾巴和雞冠的老斗雞——
“這老夫子……”李叔叔笑了笑,渾不在意的模樣。
“岳父大人,難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