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把草原狼的圖騰繡到戰旗上、佩帶在臂膀上、塗畫在戰車上的時候,我心裡有過一種強烈的衝動,我感覺到一種殺氣和血性在迴歸,一種軍人本能的東西在復甦,好像聽到了久違的衝鋒號吹響,一種崇敬的激情油然而升……可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感到了迷茫,我心目中的狼崽哥讓我不認識了,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說不上是酸還是苦。我喝了好多的酒,但我一點也沒覺得醉。你跟龐承功喝酒,你說你甘拜下風,這也許是逢場作戲隨口一說,可這話像把刀子一樣往我心裡戳。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康凱茫然若失地望向遠方。
就是在這個時候,在蒙古包裡,巴雅爾摘下了那把古戰刀,他端起酒瓶又往嘴裡含了一口,噴在古戰刀上,然後用布擦拭著。
烏蘭手持套馬杆急匆匆地進來,阿爸,我走了。
巴雅爾停下手,你上哪去?
咦,你忘啦?陸姐不是要我趕一群馬過去嘛?
巴雅爾醒悟過來,哦,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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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點兵》第一部分(28)
烏蘭欲走,又被巴雅爾叫住了,告訴你哥,太陽坐在敖包山的時候,我在狼石那兒等他。
烏蘭應聲而去。
陸雅池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平靜下來,低下頭,又把子彈一顆一顆地壓入彈夾,嘴裡喃喃地,哥,我沒別的,只希望你幫幫承功,讓他活得更真實一些,更軍人一些,在他身上也能找到我說的那種崇敬的激情。你這樣做了,要是真出現你所擔心的那種結果,真的影響了他的進步或者受了罰,我都不會後悔,就是把他開除,讓他脫軍裝回老家山溝種地,讓他去要飯,我也一定陪著他……
康凱神情呆滯,但眼眶開始有了溼潤,一種羞愧和豪情在胸中湧動起來。
陸雅池遞過彈夾,輕聲地, 哥,給。
康凱回頭看了一眼,接過壓滿子彈的彈夾,緊緊地握在手裡。
這時,牧場上傳來大地的震盪聲,像擂動著千面大鼓,聲音由遠而近。康凱和陸雅池都尋聲望去——草原上揚起一片煙塵,幾百匹馬奔騰而來。康凱驚駭地看著馬群,陸雅池看著康凱。
奔騰的馬群像排山倒海的洪流,牧馬人揮動著套馬杆在馬群中衝出衝入。烏蘭騎著馬衝出馬群,朝山坡奔來。康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陸雅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