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惜文笑著用手為女人擦去臉上的淚痕,陪著笑,心中卻是泛苦。
蟠龍山之行不可避免,否則遲早會成為心中隱患,終生再想有所成就那是比登天還難。
要說這個世界上,曾經的範東北和唐玉在他心中佔據著一半的位置,那麼現在只剩下那一小半了。張玲、莫春娘在他心中也只能是佔據著一個角落,他的心大半都裝著那個隨著他渡過了一生的女人,幾千個日日夜夜,相濡以沫,能放下嗎?
不能,他不是鐵石心腸。
再走一趟蟠龍山,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那個陪著他一生的女人一個交代。
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莫春娘對於範惜文的脾氣不瞭解嗎?這番鄭重的話語,只是開玩笑嗎?
儘管如此,可莫春娘人仍舊笑了,有些悽慘,花兒一樣綻開。
路上,氣氛有些沉悶,但是範惜文真的沒心情去管這些,現在的他心裡亂糟糟的。
要給那個陪伴自己度過一生的女人一個交代的時候,他還同時要給莫春娘、張玲一個交代,不管怎麼做都是自私的,曾經登頂九五,縱橫捭闔的範惜文這一刻真的是左右難為。
清官難斷家務事,最是無情帝王家,範惜文既然有請,那麼就該承受這一切。
將莫春娘送回所在的小區,臨下車前叫她不要多想,然後開車回了小窩。
酒,成了此刻心中最好的發洩物品。
一瓶瓶的下去,直到冰箱裡面沒了庫存,然後翻箱倒櫃的將自己回lh時順手帶來的幾瓶高度五糧液找了出來。
依舊是猛灌,甚至連停歇都沒有,他只想讓自己大醉一場,懦夫般的想要靠著酒精來麻醉自己,也許明天醒來,一切都不會那麼糾結了。
······自從覺醒記憶之後就一直堅持著數月如一日的晨跑,今天終於是斷了。自從來到s市,為了努力爬過河從卒子變成車馬帥,甚至想要成為執子一方的棋手,再也沒有睡過一天懶覺,今天終於是斷了。
像是一直可憐蟲一般躺在沙發底下,四肢朝天,當陽光曬進屋內的時候,只是伸手擋在眼前,然後頹廢的選擇了繼續睡下去。
一夜之間,頹廢萎靡,鬍子慢慢的冒出了頭。
像是沒人要的孩子一般蜷縮在沙發下,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夢話,誰都不知道他在夢中經歷著什麼樣的生死離別。
眼角隱隱有一道道淚槽,堅強如他,斷然是不可能流淚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睡夢中的。
站在小區門口的莫春娘今天心情很糟,昨天範惜文對她說的話猶如魔咒一般在她心中一遍一遍的回想,每一次都是揪心般的痛疼,一直在想著,結果導致昨晚上一夜未睡今早上起床的時候精神恍惚,睡眼惺惺,眼中全是血絲。
習慣性的站在小區門口買好早餐等著範惜文來接她,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車子從小區裡駛出來,於是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
慌神了,頓時緊張了起來,給蕭湘打了一個電話,結果對方說範惜文根本就沒去公司。
著急的莫春娘跑到範惜文的小窩,用鑰匙開啟房門,酒精味撲面而來,整個房間全是亂糟糟的啤酒瓶子,房子亂七八糟。
看到四肢朝天臉上卻是頹廢萎靡的範惜文,莫春娘心中驟然一痛。
“無霜,你告訴朕,朕究竟該怎麼做?”
“你在那邊會怪朕嗎?呵呵,可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睡夢中的範惜文喃喃自語,站在門口正打算進來的莫春娘呆呆的站在那裡,範惜文的糾結她是聽出來了,可是很怪異。
“春娘,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放不下過去。”
“那個陪著我走過了五十多個春秋的女人正在天上看著我,她在怪我,怪我這麼久了都還沒去找她。”
不知是夢話還是酒後吐真言,又或者是壓抑在心中太久了,現實中太難受,想要在夢中吐出一口濁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可以說,這是到目前為止,莫春娘最真實的一次接近範惜文,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荒唐。
莫春娘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沙發的一個邊角上,雙手拄著腦袋,想要等正在睡夢中的男人再爆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猛料出來。
只可惜,左等右等,遲遲不見範惜文再說出什麼猛料來,反倒是昨晚上沒睡,現在在愛人身邊,心中一片踏實,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