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也特別禮待他,除了喜歡他驍勇善戰之外(足智多謀的人原就比較喜歡魯直率真及至狂妄自大之輩),同時也要以禮待他來巴結吸納更大量“黑光子虛門”詹家的好手加盟。
大抵這就是所謂的利用價值。
儘管如此,陳路路這三支箭,仍是射不出。
他當然希望立功。
──他還巴不得殺了孫青霞,奸了小顏和龍舌蘭。
可是他不敢。
同樣他不想死。
尤是在他目睹菩薩和尚、一惱上人先後的身亡,耶耶渣完全瘋瘋癲癲,戰鬥力全失,連他們這幾人中的頂尖高手仇小街,也跌個葷七八素,不能令陳路路不觸目驚心。
他只好任由他們往“一山樹”的方向逃去。
風流 … 第二回 太陽底下的一件新鮮事兒
才掠了幾個起落,龍舌蘭“嗯”了一聲,忽爾住了足。
孫青霞一直跟著龍舌蘭跑。
他仍鐵著臉。
但他的眼光不同了。
他看龍舌蘭背影的時候,眼色很溫柔,同時也帶著好奇。
不過,等龍舌蘭一回身之際,他的眼色立即轉了。
轉變得就像臉色一般冷漠。
他甚至不去問龍舌蘭忽然停下來的原由。
直至龍舌蘭把小顏住孫青霞那兒一送,正要往回走之際,孫青霞才不得不問:
“幹什麼?”
“我們都忘了一件事。”龍舌蘭跺足恨聲懊惱的說。
“什麼事?”
“我們不該忘了殺掉陳路路。”孫青霞有點訝異:“為什麼要殺他?”
龍舌蘭理所當然的道:“不殺他,他可目睹我們往一山樹那兒逃。”
“殺他滅口?”
“留他活口就多事?”
孫青霞忍不住提醒她,“你是女捕快,豈可說殺便殺。”
龍舌蘭卻反而覺得奇怪:“他不是壞人嗎?剛才不是糾眾要汙辱我和小顏嗎?你都看見?我也相信了,這種人還不該死麼!”
孫青霞呆了呆,把龍舌蘭和小顏引至一處有密林濃葉遮蔽之處,道:“他確是惡人。但如果你們也要殺人便殺人,與我們有啥分別?”
龍舌蘭奇道:“這倒有趣。這些人便是要來抓殺你的,你卻不要殺他們,這倒端的是太陽底下的一件新鮮事兒。”
孫青霞哼哼唧唧地道:“我本也以為你們是刑捕的本就是助紂為虐,只會欺善怕惡,貪生怕死,任意燒殺──後來見鐵手並不如是,那麼才有些改觀。”
龍舌蘭格格笑道:“我才不像他那麼忠厚老實。他有實力,才不怕循規蹈矩。我遇上十惡不赦的人,抓了上京也沒用,不是那個權臣就是這位皇親,一開口就把他免了罪,不如我靜悄悄的一劍殺了,一箭射死,誰也不知,省事省力。”
龍舌蘭這樣說,大合孫青霞性情脾胃,只是他一向見龍舌蘭秀麗可人,以為不致那麼辣手無情,不料卻連殺性都比他更大,所以哼哼的道:
“看來,女神捕要比男名捕還兇。”
龍舌蘭笑得花枝亂顫:“當然了,要不然,怎有辦法也在你這惡人臉上劃了一劍。”
她居然還為此事得意,沾沾自喜。
孫青霞倒一時發作不得,裝狠道:“我遲早再劃你一刀狠的。”
龍舌蘭眉花眼笑的說,一點都不示弱:“來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女人報仇,報了你還不知跟她結了仇呢!你們男人相爭,斗的常只是氣,講的卻是義,所以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生氣一個人還要欣賞他其他的好處,要整一個人有時還放他三次活路,真是沒死白不饒,徒增煩惱多結仇,一味裝模作樣,故示大方。我們女人則不一樣,不喜歡的就賣的買的騷的燒的一概不搭理,有防礙的一概徹底清除,貨真價實,明來暗往,才不像你們男人瞻前顧後,不痛不快。”
孫青霞不覺給她說的有點訕訕然,摸著臉頰上刀傷唧唧道:“像你這種殺人捕快,幸好不多。”
龍舌蘭道:“誰說不多?仇小街、霍木楞登、任勞任怨……莫不如是。
孫青霞嘿嘿的反問:“任勞任怨?他們手段毒辣,早有聞名──這跟你豈不天生一對好成雙嗎!”
龍舌蘭登時變了臉色,頓足道:“你是自那兩個老王八小王八手上救過我,但你決不可侮辱我!”
孫青霞見她畢竟日子正當少女,有些話題究竟還是說不得的,但給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