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張陵疑惑道,雖然上進是每個做官者的願望,但有一樣也是很明顯的,站在風頭浪尖,根基不穩就會跌倒,而且一跌就是個狠的。他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州的別駕,在許多人眼裡就是個另類,如果再成為刺史,那連他自己都會覺得晉升太快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
小婉卻不以為然,“做官需要閱歷和經驗不假,可那也要有能力才行,並不是年齡大就可以上全的,千年王八萬年龜,那些畜生倒是高壽的,可也沒見到哪位皇上拜它們為相。”
“婉姐,什麼時候事到你這裡,似乎都有理。”
張陵被她這個比喻弄得哭笑不得。
“哎,這是啥話?”
小婉可不願聽了:“這理到了什麼地方都是‘理’,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口誤口誤”張陵連忙豎白旗,他嘴上功夫可鬥不過小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被通殺的。
小婉是得勝得慣的,倒也不介意,見他服輸,便道:“阿陵,無論做什麼事,皇上讓你做,就說明他相信你有能力做好,有這份惶恐的心就好,揣在那兒經常檢討自己有無失誤的地方。但也別妄自菲薄,年輕怎麼了?正因為年輕,才有更充沛的精力和勇氣,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不一定非要像公公那要提槍上馬才算是保家衛國”
“至於其他人的攻訐,你根本無須在意,簡在帝心,只要有聖眷,你錯也是無錯,失去聖眷,你縱然有功也是白勞。”
無論官場還是職場,從來就是以上司的喜好來判斷一個人的職業生涯的,尤其是大唐,在小婉看來,這就是一個超大規模的私營企業,大老闆就是李世民,有老總看顧,讓大老闆覺得滿意了,其他人的意思基本上可以無視,若是跟錯了老闆,或者讓大老闆不高興了,那就是大錯,禍事不遠了。
張陵頻頻點頭,換個地方也好,無論是高遷還是平調,目前看來都是比呆在滄州好,他也是個重情義的人,目前跟王守拙的關係弄得不太融洽,也很讓他不開心。而且到了新的地方,就會有新的問題,也算是一種學習和鍛鍊,想到這裡,張陵的心思也平靜下來,他已經有了兩任地方官的經歷,再到一個新地方,相信很快便會上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知道是要去什麼地方,是不是要先準備一下?”張陵又琢磨起另一個問題。
小婉撇撇嘴:“不用猜也是八九不離十,不是最窮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為什麼?”張陵有些不解。
“你想啊,想升遷你,又想讓那些言官說不出什麼,當然是要將你放在既窮且危險的地方,這兩種地方雖然不便,卻也最容易出成績,而堵住那些言官的嘴,當然是要用政績來說話了。”小婉說道。
張陵思忖了一番,覺得小婉所說的這個可能性非常大,而且現在所說的最窮最危險的地方,毫無疑問的是關內道那幾個地方。
“看來要早做準備了?”他和小婉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說道。
如果是去那種地方,別的暫且不論,安全就是首要問題,兩個人商量了一晚上,最後決定將訓練護院的事務提到日程上來。
錢是不成問題的,主要是哪些人會跟著走,這件事情要提前統計,如果有些人不願意跟隨,那就放其走人,反正這種人的忠誠度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然後……小婉的頭也是相當的大。
河北這一攤子事務,她已經準備交給張南打理,船隊就由海貓子和岑天負責,好在張氏所有的產業,小婉已經定下了規矩,只要按制度辦事,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差錯。
安排事情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但行動起來卻全不是那麼回事,兩個人都是行動派的人,張陵在公事上愈發的注意,小婉則指揮著家人們準備好箱籠,可以提前裝起來的就裝起來……裴夫人的來信既然說是‘很快’,恐怕年前就會有訊息傳來,提前準備著總比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好。
不過,讓小婉有些發愁的是,寶兒怎麼辦?
再窮也不能窮到孩子,吃穿的都不成問題,小婉最擔心的就是,一旦真的不幸言中,去了那毗鄰突厥的地方,大人無所謂,寶兒豈不是危險?
“你想得太遠了,現在已經是冬季,突厥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就算是打草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所以冬天反倒最為安全。真的要去別處調任,我們可在過完正月之後,天氣轉暖時,讓人將寶兒和囡囡一起送回長安。”張陵說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