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化為蜷縮的灰燼,一點一滴地飄散。
唐莫兒是四川唐門門主唐捲雲最小的女兒,生得美豔無比,從小和毒物為伍,一身毒藝練就得爐火純青。她為人心狠手辣,行事詭計多端,常常攪得武林不得安寧,人送外號:小魔女。
自從見過君少卿一面之後,唐莫兒就纏上了他,三番五次地設計陷害,想讓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君少卿個性冷漠之極,面對她的美色勾引毫不動心,動用武力吧,她又不是君少卿的對手,根本無計奈何。
不知這回她又想耍什麼花樣?眸色沉了沉,君少卿暗自思索: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是關於父親的事情,無論真假,總要去探一探。
月下心事
夜色深深,月色融融
庭院的大樹下,橫七豎八的散落幾個酒罈,一名黑衣男子正抱壇狂飲,幾縷黑髮垂下,有種狂放不羈的味道。
海茉輕輕上前,看著他的樣子,微蹙柳眉,蹲下身用袖口給他擦拭嘴邊的酒漬。
易風凌抬眸,飄忽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看清是海茉,頰邊的酒窩更深了:‘“姐姐來了。” 說著,一把拉她坐下。
“傷怎麼樣了……還痛嗎?” 海茉看他半醉的形態,一臉擔憂。
“我真的好了。” 易風凌醉笑著,拍拍自己的胸口:“不信姐姐摸摸,真的沒事!”
海茉撫上他的左胸,雖是黑衣,依稀看得見裡面包纏紗布的影子,心一緊,又蹙起眉頭。
“想著靈兒在痛,我卻什麼都幫不上……!” 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紗布的輪廓,海茉渾然沒有注意到指下的身軀忽然一僵。
正值仲夏,晚間也是微微的燥熱,易風凌本身就一件黑衣,衣衫輕薄,突然被冰涼的小手撫弄,雖然隔著一層布料,卻令他的神經更加敏銳地感覺小手遊走的軌跡,心神一顫,一股淡淡的清香飄至他的鼻間。
他猛的抓住海茉的柔荑,似被燙到一般的丟開,轉過頭,輕了輕喉嚨:“姐姐放心吧,我已經好了!”
海茉被他略帶粗魯的動作一怔,看見他又是閃躲的眼神,想到那天給靈兒送魚湯,他和曲煙似乎瞞著什麼,易曲煙自那日起不在讓她送飯,每日如母雞護衛小雞般緊緊跟著靈兒。靈兒為什麼不能喝魚湯?這到底怎麼回事?
晚風吹過,海茉想到這些日子的淡漠疏離,好似一下墜入冰潭,靈兒是她的弟弟啊,他們相依為命長大的,什麼時候他們姐弟有了隔閡?
轉過他的臉龐,又被他閃躲開去,海茉不甘心再次轉過他的俊臉,水瞳緊緊對上他的黑眸:“靈兒怎麼了?討厭我了嗎?”
易風凌一下起身,扔下酒罈,長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有幾分落寞,額前垂下幾縷黑髮遮住他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想什麼。
“我怎麼會討厭姐姐呢?” 過了好長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傳來,易風凌背對著海茉,嘲諷似的笑道:“只是覺得我很沒用,師母、好友接連死去,我卻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喝著悶酒在這裡醉生夢死。”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從沒見到如此落寞的靈兒, 海茉慌忙來到他面前:“這不是你的錯,怎麼會怪你呢?”
“不是我的錯?哈哈,不是我的錯?” 肩膀忽然聳動,易風凌笑的有些蒼涼。
“不是!不是!十年前,挽芳樓就出過這樣的命案,那時你才多大……”海茉一愣,忽然停下,神色竟有幾分慌亂。
十年前?不就是柳娘說過的那件慘案?好像是死了一名尋芳客吧,之後挽芳樓就關門了,姐姐也不知所蹤。
易風凌緊緊按住海茉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想起十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海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那個男人扒光她的衣服,餓狼一般向她撲來的情景在她眼前來回晃動著……不,不能讓靈兒知道這些,不然他會怎麼看她?!她穩定心神,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是說……十年前晴夫人不也是這樣死的嗎?所以……這些事肯定是謀劃已久的,怎麼……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易風凌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晴夫人的死,他還記得,明明是十二年前的事,當時他九歲,姐姐十一歲。莫不是隔了太久,姐姐已經記不太清了?可看著看她慌亂的模樣,分明又不是這樣。
易風凌心裡一沉,皺起眉頭,慢慢說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聲質問好像另有所指,海茉極力按住如雷的心跳,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