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追人”。
除去那兩個字留下的資訊量,遲幼欽只覺得,那字好生眼熟。但是現在,明顯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阿攸阿兮,檢查一下包袱裡的東西還在不在?這裡是不能住了,咱們連夜就走。”說罷遲幼欽便也出了主屋,蹲身拾起門口的匕首,擦擦灰,又重新插回右腿小腹。
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表現,還真是丟臉啊!虧得那人是如影,若是真的有意要殺自己的人,那自己剛才那麼橫衝直撞地衝出來,不就已經丟了小命了麼?!
真是晦氣,才離開那玄都幾日,就又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是誰看自己這也不順眼!
沈氏?上次沒殺成自己,現在是要要追殺自己到天涯的節奏麼?
是她麼?
現下,就剩如影這個大男人在了。雖然他是明目張膽來監督自己的,但遲幼欽還是覺得,有個功夫高的,護著她們三個女子,還是比較保險的。
再一次,遲幼欽不由衷地想到自己適才的表現,一定是大腦缺氧才這麼傻缺的,嗯,一定是!看平時,自己多冷靜啊!
起身拂了拂衣衫,走向院裡,遲幼欽親切地喚了一聲,“如影!”
“……”靠在梧桐樹下的如影聞聲睜開那雙冷眸,直看得遲幼欽心驚體寒,身子微抖,卻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阿木二人不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庵也不能住了。我們要連夜離開。”
“……”
就知道他不會回答,遲幼欽又鼓了勇氣,“勞煩你替我們駕車!去甕須陶鎮的隆鄉。”
十五日後,八月初八。
“小姐,馬車停了。”
遲幼欽聞言才懶懶地睜開眼,神色懨懨地撩開車窗簾。入眼的,是一大片連著矮山的麥田,因著是八月初,那麥田之中的麥,已收割完成,只剩了光禿的土。現下正值日頭毒人,田裡便鮮少能見著農戶勞作,偶爾有三四人,也已在樹底下,歸置了農具,扇著蒲扇,閒聊乘涼。
“如影,這是隆鄉?”
“……”
透過車窗喚了一聲如影,果不其然,他還是不屑回答自己的問題。垂頭嘆一口氣,那曹子衿真是煩,派隨風來多好?!心情不好他還能噹噹小丑,可車外這人,簡直比阿木還木頭,還是千年萬年不可雕的朽木!這人明顯地對自己就是,不屑!還有嫌棄!寧願跟阿攸點點頭都不會拿餘光看自己一丟丟……這種被無視的感覺!真差!若不是聽過如影在曹子衿面前說過話,遲幼欽只會覺得他是啞的。第一時間更新 ;對於殘疾人士,遲幼欽也就不至於會這麼不爽了。
收回身子,遲幼欽轉而對身旁的阿兮滿是火藥味兒地說道,“如果你叫不出來‘公子’,一會兒下了車你就給我閉嘴,不許說話。”
聽到遲幼欽一臉正經的警告,見著遲幼欽這一臉不知道哪裡來的不爽,阿兮只無奈地“呵呵”一笑,訕訕答道,“是,公子。”果然天氣熱了人就容易暴躁啊!
見阿兮終於孺子可教,遲幼欽才長舒一口氣,斂了面上的不爽,轉目又對對坐的阿攸說道,“阿攸,你去尋就近樹下乘涼的人問問,這兒是不是隆鄉,若是隆鄉,便再問問那鄉長家在哪兒。第一時間更新 ;問到了跟如影說一聲,然後咱們一道兒去鄉長家。若不是,那就儘快上車。”
話剛說完,遲幼欽又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在揹包裡翻翻找找,翻出一隻水囊,掂量一二,而後便遞給阿攸,“吶,這水就當是問話的報酬了。你小心些。”
“好。”阿攸應下接過遲幼欽遞過來的水壺便徑自下了車。支手掩著烈日,左右循望,見著兩丈之外的那坐在樹下的三兩農夫,便走了過去。
“小姐,你怎麼讓阿攸姐把水拿去了?!”
遲幼欽挽簾看著阿攸的身影,答道,“這叫物物交換。”
“……什麼意思?”
被那日光曬了一會兒,遲幼欽便又躲回了車中,甩著衣袖扇風說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慢慢會吧。”
頓了一會兒,阿兮又問道,“小姐,這都過了十日了,怎麼阿木阿合還沒追上來啊?!”
聽阿兮提到這事兒,遲幼欽心裡也沒底。
在隨雲庵那晚之後,遲幼欽以為阿木阿合追了人追不到就會回來,所以一直都緩緩前行。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落腳,停停走走,這樣足足花了十日才到了甕須。在甕須又待了兩天,阿木阿合還是沒追上來。後來又趕了一日的路程,到了陶鎮,在陶鎮又待了一天,還是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