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圓凳上一隻陶碗盛著黑濃濃的藥,還冒著熱氣。床上的女子蓋著一床薄被,面色蒼白,氣若游絲地躺著。
見著此情此景,遲幼欽猛地就邁不開步子。定定地站在風屏旁,看著床上的人。
當初葉夢欽……那時,她也是有這種心如針刺的感覺……
只一下,卻痛的難以呼吸。
氣氛僵持大半晌,床上的人終於是轉了頭,看向風屏處站著的人,氣若游絲地說道,“二小姐,你來了。”
“……”
“咳咳……咳……咳咳……咳……”
見床上的人喘得厲害,遲幼欽連忙摒去適才的情緒,跑到床邊,將床上的人扶起,背靠著自己的肩。一手在她背上,替她順著氣。
“孟夫人,你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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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此情似當年
孟夫人喘了喘氣,待緩了過來,才虛抬起自己的手,握著自己右手臂上的玉手,“二小姐,妾身……”
孟夫人握住遲幼欽的手時,遲幼欽猛地便抽開自己的手,截了孟夫人的話,慌張地說道,“來,夫人,你先靠著床頭。藥冷得差不多了,我來餵你。”
說罷遲幼欽便起身一手扶著孟夫人,一手扯了她身後的枕頭靠在床頭,而後才將那孟夫人輕輕地放靠到牆上。
待那孟夫人坐躺好,遲幼欽又端起床頭的藥,垂頭用藥匙勺了一匙,輕輕吹開那熱氣,待覺得差不多了,才遞向孟夫人那蒼白無色的唇……
而孟夫人卻還是忽地抬起右手,握住了遲幼欽遞過來的右手腕,聚氣說道,“二小姐,您能聽妾身說麼?”
“孟夫人,有什麼事,喝了藥再說,好不好?!”
孟夫人聽到遲幼欽幾近祈求,顫抖不安的聲音,再抬眸對上她那雙充滿淚光的眸子。第一時間更新
心中一慟,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她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喝藥。
喂完最後一勺藥,遲幼欽取了袖中的方巾,給孟夫人拭去嘴角的藥漬。
而後,卻是垂眸蹙眉,端著藥碗,看著其中的藥渣,久久不放下。
“二小姐……”
“……”
孟夫人見遲幼欽不答話,又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欲取了遲幼欽手中的碗。卻是不料,遲幼欽將那碗端得賊緊,孟夫人本就乏力,這便更取不了那碗。
嘆了一口氣,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對她,許是太過分了些。可是,自己這病,拖了大半年,讓義兒小小年紀,便操碎了心,心裡更難受。
於是,孟夫人收回自己的手,也不管遲幼欽聽不聽,只強撐著氣,自言自語地悠悠說道……
“妾身與先夫相遇,是在十六年前。那時候,妾身家貧,奈何先父又重病,妾身為了給先父治病,將家中能變賣的都變賣了。請來的大夫,要麼是隻拿錢,不好好給妾身父親看病的假郎中;要麼就是,說先父沒得治了,只能吊一口氣等死的庸醫!
記得那日,玄都是下了一場大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而先父,在那夜病情突重,妾身嚇得趕忙跑出去請大夫。可那夜雨大,哪些大夫都不願意出診。妾身跑了大半夜,也沒找到一個願意去給先父看病的大夫。
那時妾身是真絕望啊,請不到大夫,不敢回去,怕看見先父那痛苦的模樣……
走在雨裡,妾身都不知道,臉上的水漬,到底是淚,還是雨。
先父一個人把妾身拉扯大,他還沒見著我嫁人,怎麼能就這麼重病地去了呢?
妾身不想放棄;一陣頹落之後,還是一直一家,一家地找。可是……卻還是,一個人都尋不到……
後來,雨快停了,妾身幾近絕望地走在街上,卻一個不當心被迎面而來的人撞到在地。妾身當時只是那麼隨意一看,就看到地上被撞開的小箱子。
當時妾身是多麼高興啊,趕忙就去拽住還未從地上起身的人。那人還當妾身是鬼,想要推開妾身。
可妾身怎麼能放呢?他可是妾身跑了一晚上,見到的第一個還帶著藥箱在外奔波的大夫啊!
在他驚恐地甩開妾身時,妾身立刻又爬了起來,從他手裡搶了藥箱,迴轉身就跑……
咳……咳……咳咳……
妾身知道的,這藥箱,就是大夫的命!妾身搶了他的命,他定是要在妾身這裡討回去的。第一時間更新 ;所以妾身就使勁地跑,朝著妾身的家,使勁兒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