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更加謹慎,而已經暴露了的安西唐軍,面對薩圖克也將再難收出其不意的戰場效果了。
“奇襲,大概已經不可能了。”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在心裡下了這個結論,而奇兵卻是唐軍一直以來的優勢,甚至是唯一的優勢。
“堂堂正正的話,我們一定會輸,可否考慮一下利用俱蘭山脈的地形,打山地戰呢?”新任校尉唐仁孝說。
“並不是有山地就一定有利於防守。俱蘭山脈並非南北橫亙,而是近於東西走向的西北、東南走向,俱蘭城的地形和城防,怕也沒法擋住從東面壓來的數萬大軍的。如果是山嶺延綿千數百里而只有一條道路,就像中原的潼關、蔥嶺的疏勒那樣,那麼在這條道路上設下埋伏是可以考慮的,可俱蘭山脈的道路雖都不好走,但從八剌沙袞到這邊,卻沒有一條很明顯的必經之路,我們很難預判敵人會從哪裡來。如果分兵的話,我們的兵力本來就弱,一分下來就更沒有勝算了。”劉岸說。作為大都護司馬,同時在地理上有過人的專長,他的話顯然有相當的說服力。
“俱蘭城的話,恐怕不行!但滅爾基呢?”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道:“若我們在佔據俱蘭城以後,進而佔據滅爾基呢?”是郭師庸。
“滅爾基……”劉岸也忍不住動心,滅爾基甚小,小的幾與新碎葉城一般,卻是剛好堵在幾條山路上,城防又是典型的易守難攻,要是唐軍能夠奪取滅爾基,那麼薩圖克西進要麼就是強攻這座山城,不然就得繞個彎子,貼著俱蘭山脈北麓的沙漠邊緣迂迴襲擊俱蘭城。“若是以滅爾基為盾,再以俱蘭城為滅爾基之援,那……那我們或許真的有一戰之力!”
“特使!”郭師庸見劉岸也支援自己,馬上道:“立刻拔營往東,促楊易攻打俱蘭城,挺進滅爾基,據山城以延胡馬!同時向白水城派出使者,饋以重金通好,若薩曼不在背後給我們搞鬼,使我們不至兩面受敵,那麼我們就還有一戰之力!再則,派舌辯之士越過沙漠,走八剌沙袞,給阿爾斯蘭投書,設計挑撥他們正副二汗,至不濟讓阿爾斯蘭坐山觀虎鬥,若八剌沙袞那邊趁機在背後搞鬼的話,那我們甚至有機會將薩圖克擊潰於城下!”
這員老將在轉眼間連做三項建言,顯然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就對此事有過深思熟慮,他的幾句話說出來,楊定邦、安守敬、劉岸都微微點頭,心想:“師庸所言,正合我意。”
鄭渭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那麼,郭都尉是認為,我們可以背靠怛羅斯,在滅爾基俱蘭城一帶與胡馬鬥上一場了?”張邁道。
“正是!”郭師庸道:“此戰是我安西唐軍生死一戰,若是這一仗打贏了,那麼,那麼……那麼我們的旗幟就真正樹起來了!我們安西唐軍將在這西域,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對這個危險的前途充滿了興奮。儘管相對於張邁,郭師庸顯得保守,但實際上以他這個年齡而言他仍然是偏於激進的,若非如此如何能與張邁老少交心?
青年校尉唐仁孝等更是紛紛請戰,道:“郭老都尉說的不錯,我等願效死戰,為唐軍在這怛羅斯打出一片天地來!”
連郭師道亦捻鬚頷首,局勢仍不可測,但唐軍已經沒有退路,既然沒有退路,那就戰吧!
“好!”張邁道:“這一戰,雖然來得比預期的早,但也在意料之中!既然薩圖克要來,那我們就在這裡與他一戰!怛羅斯,怛羅斯當年高仙芝將軍在這裡惜敗,今天我們就要在這裡雪恥!”
諸將無論老少,聞言無不熱血沸騰!
軍事會議計議一定,當即作出安排:以鄭渭為使者,出使薩曼;以劉岸為使者,出使八剌沙袞;張邁統領第一、第四、第五三折衝府,來曰即拔營向東,與楊易會師;郭師道統領第二折衝府並昭武、烏護兩部,坐鎮怛羅斯,一方面防備薩曼,同時督辦糧草軍資。
安排既定,諸將便各自準備。
諸將各自歸營部署兵馬,劉岸、鄭渭也各自準備出使的事宜,鄭渭回帳叫來鄭豪、鄭漢,道:“自攻下怛羅斯以來,我忙於公務,都沒敢顧及私情,你們嫂子,到現在還沒找到,或許她還在俱蘭城……”說到這裡哽咽了一下,吩咐鄭漢,繼續幫自己留意此事,“如今郭楊兩家和張特使,對我們都極好,我走之後,你可事郭叔叔、楊叔叔如父,事張特使、郭洛、楊易如兄,有他們照顧,我也不用擔心家裡的事情了。楊易已經去了下巴兒思,他這人,口裡和我很不對付,其實極是仗義,蒙由那個雜碎,不用我開口,楊易定然會幫我捉到,到時候這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