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府”。
龍驤似乎已成為這支軍隊的代稱,甚至成為張邁的代稱。鄭渭自加入唐軍以後,言行舉止越來越有古人風範,對張邁也不跟郭洛楊易他們一起叫“邁哥”,儘管“某哥”“某大哥”這種稱呼在這個時代的民間已經叫得開了,並逐漸有取代“郎”、“君”的趨勢,郎君為漢代的俗稱,到了唐宋之際已變成雅稱、變成書面語,後世以為某哥是一種比較“近代”的稱呼,其實只是一種誤解。
但鄭渭學習唐言,有將近一半是靠書面學習而不是日常生活學習,所以他的用語相較於郭洛楊易,反而偏雅,對張邁居然沒有字顯得很不習慣,又不肯叫他邁哥,寧可叫他張“龍驤”這是一種代稱法。
第一折衝府雖然是剛剛完成整編的,但情勢和當初剛剛成立的“狼牙營”不同,“狼牙營”剛剛成立的時候,小石頭等大多是沒經過戰陣的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拿過,身體素質雖然不錯,卻半點作戰的技藝也沒有,有的也只是潛質。
但新接收的這六百人,卻大多數是有作戰經驗的,有的甚至稱得上經驗豐富。民部新士在加入唐軍之前就大多不是新兵,加入之後由“方歸”而成“待考”,受到了郭師道楊定國的嚴格訓練,而剛剛加入的俘虜就更不用說了,誠如楊易所說,他們並不是三千俘虜中最強悍的一批,卻是最機靈、跑得最快、體力上佳的一批,塞坎麾下那些素質較差、訓練不足、經驗不夠的,那天晚上全都留在涸湖谷底了。而能從三千多人裡頭脫穎而出的,大部分都是回紇怛羅斯駐軍裡頭的正規軍,甚至是其中的精銳。這樣一批人,不但單兵作戰能力不弱,而且只要讓他們習慣了唐軍的號令體系,組織上的配合也將很快就跟上去。
不過,昨晚奚勝卻私下裡說了自己的隱憂。
“特使,這批人的素質,是很好的,但他們的心,卻還不在我們這裡啊。”奚勝說:“如果我們將第一折衝府分為老兵、民部新士、新歸俘虜三個部分的話,老兵們計程車氣、能力、忠誠度無疑都不用懷疑了,民部新士士氣一般,能力有待考察,但都已能說唐言,能聽號令,而且他們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基本上也是可以信任的了。但是那群新歸俘虜……”
這群人的能力之強,與老兵們可說是各擅勝場,拼狠鬥勝,方歸俘虜不如老兵,說到戰鬥技巧與經驗,這些人或許還在老兵之上,其中有將近一百人甚至還有騎射的能耐這可是讓張邁流口水的能力啊,只是他們計程車氣還比較低落,這也好辦,張邁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提高他們計程車氣,然而他們最大的短板,就在於忠誠度。
從他們的眼神,老練的奚勝看出這些方歸還不相信唐軍,而奚勝自然也就不敢相信他們,信任與隔閡總是雙方一起造就的,更麻煩的是,這些方歸甚至都還不會說唐言。
“你的隱憂自然有道理,不過呢,我們軍隊的後勤和作戰部隊是分開的,再說方歸的數量也沒有佔據到多數,所以還是不用太擔心的。”張邁沒有一點低沉的樣子,卻反而用更大地熱情說:“不過,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加快速度?”
“對!”
“從今天開始,我要親自下去,教他們說唐言。”張邁道:“全軍有二十四隊,一百二十火,火長副火長就有兩百四十人,隊正副隊正就有四十八人,校尉副校尉八人,再加上我,差不多就三百人了,我們在行軍作戰之餘,每個人都負責教一個方歸唐言,可以一對一地教,也可以幾個對幾個地教,總之可以用上一切的方法,只要能幫助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唐言。”
如果有一對一地教學,掌握一門語言是可以很快的,尤其是在需要經常說、聽的環境的情況下,有可能幾天下來就能掌握好一門語言的日常用語了。
“我們不但要教他們唐言,還要教他們唱歌,教他們寫字,而且還要關心他們的生活,要和他們做朋友,做兄弟,要讓他們信任我們,首先就要我們先信任他們。奚勝,待會你就去選一個方歸來加入我的近衛隊。”
奚勝一驚:“加入近衛隊?這怎麼可以!”
“當然可以,”張邁道:“我有信心可以征服他如果我連征服一個新兵的能耐都沒有,那麼以後還如何去征服怛羅斯?去征服疏勒?征服西域?我絕對有信心能夠讓這些方歸接受我們,尤其是在聽說塞坎如何對待他們之後,我就更有信心了。”
“怛羅斯河!到了!”
唐軍從燈上城出發的時候,只帶了一天的水,昨天是乾熬,現在見到怛羅斯河,許多士兵忍不住連人帶馬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