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兒思、打俱蘭城。還有,別叫我小石頭了!我叫石拔,石拔!名字是你取的你,你得帶頭給我改口啊!”
張邁哈哈大笑:“好啦好啦,知道了,小石頭。”
怛羅斯的居民眼見曼蘇爾也死了,心裡均想:“這夥唐寇好厲害!曼蘇爾都逃不掉!”因此便更加畏懼了。
此時楊定邦、安守敬正在城外戒備,張邁與郭師庸先陪伴著郭師道、楊定國二老進城,一瞥眼,只見郭師庸看著那城垣市井,眼中流露出極為歡喜、極為留戀的神色,華人最是戀土,郭師庸自小就在邊鄙荒蠻之地求生存,雖然也讀唐詩漢文,可詩文中描繪的長安盛況、揚州樂土畢竟流於紙上,虛幻的東西總歸不如眼見之實,以新碎葉之破落他也甚珍惜,這怛羅斯的繁華較之新碎葉勝出十倍,郭師庸本來也沒料到有機會征服這座城池,不料由於張邁的推動,唐軍竟然就已經成為這座城池的主人,這時想起,心中那份歡愉自是抑也抑不住。
張邁暗中嘆了一口氣,心想:“老郭雖然也是一位忠勇的老將,可眼界畢竟窄了,器量畢竟小了。”
這其實也怪不得郭師庸,久在旅途的人,一見到這樣的城池市井,歡喜留戀也是人之常情。
郭師庸就要下令,讓第四折衝府也趕緊進駐城內,“好叫兒郎們今晚睡個好覺。”他的副官大喜,就要去傳令,張邁攔住道:“等等!今晚只第一折衝府、第二折衝府和昭武部開進城內,兩折衝府清剿城中餘孽,昭武部維持治安,其餘二府二部全部駐紮於城外。”又叮囑入城兵將,未得允許,不得擅入民居。
郭師庸對這個命令有些不理解,忍不住道:“特使,為何不讓大夥兒進城歇歇?”
張邁道:“在城外就不能歇?”
“這……”郭師庸嘆道:“城外雖也立了營寨,卻哪裡及得上城內舒適?反正這城內逃亡的兵將甚多,空著許多宅子,不如就將之撥出來讓士兵住進去。兒郎們連月作戰,苦累了這麼久,也給他們個放鬆放鬆了。”
張邁卻不肯改口,道:“這怛羅斯梁園雖好,卻還不是我們久戀之鄉,庸叔認為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享受舒適的時候了?”
郭師庸心中一凜然,便領悟到了張邁這道命令的深意,連忙請罪。
郭師道說道:“師庸,這也怨不得你,進得此城,我心中也歡喜得緊,不過特使的命令是有道理的,我們這五府三部萬餘人,一路走沙漠爬雪山,就是婦女和小孩子也能跟上行軍的步伐,但要是進了城一歇息,怕是享用過一遭後就會眷戀市井,內心會多三分軟弱。你去下令安撫士兵吧,讓他們知道,今天晚上我也會出城,跟他們一起睡帳篷草蓆。”
郭師庸領命去後,郭師道楊定國與張邁一起登上怛羅斯的城頭,談論當年怛羅斯之戰的前因後果。
楊定國指著南方說道:“特使,你可聽說過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這四個字,真是將張邁的神經給重重地挑了一下,他連連點頭,作為要到中亞旅遊的人,誰沒聽過汗血寶馬呢!
“汗血寶馬的產地,就在那裡了。”楊定國說道。
“那裡?那是多遠呢?”張邁問,心情忍不住興奮,汗血寶馬啊,那可是寶物中的寶物!要是其產地離得不遠的話,怎麼都得去搶一兩匹過來!
想想身穿明光甲,胯下騎著汗血寶馬,手中握著陌刀,帶領大唐騎兵縱橫萬里,那是多拉風的場景啊。
張邁一時思緒飄得遠了,只想將幾樣最厲害的東西湊到一塊,一時間卻忘了陌刀是步戰用的,馬上難以施展。
卻聽郭師道說道:“這怛羅斯乃是一條狹長的地帶,沙漠從西北一直繞到正東,東南是俱蘭山脈,西南又是一列怛羅斯山脈,將這個地區包圍了起來,汗血寶馬的產地即漢朝的大宛國,我大唐的寧遠國,離這裡還有兩三百里呢,而且一路都是很不好走的山路與高地。”
張邁聽說離得好遠,不免有些失望,因想起鄭渭的話,心道:“那麼薛蘇丁也是寧遠國的人?他手中不知道有沒有汗血寶馬。”
第五十七章 龍驤鐵鎧營
郭師道告訴張邁,越過南方這群大山,再過去,就是古大宛國,也就是汗血寶馬的原產地。
“那裡本屬我大唐大宛都督府管轄,算起來,嘿嘿,也曾是我安西大都護府的轄地。”他說這句話時,臉上不免帶著幾分自嘲,“我大唐曾在那裡建起一座渴塞城,如今不知道還在不。從渴塞城到大宛都督府所在的拓折城,山地與高原、低谷交錯,藥殺河穿流其間,水草豐美,又有高地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