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養病,推薦了範質作為隨軍文書對於這項安排,天策舊臣大多數人都反對,覺得範質是新歸之臣,不應該委以如此機要重任,只有郭汾、魯嘉陵等寥寥數人支援,張邁在與郭汾商量過後便力排眾議,將範質帶在了身邊。
因此這時張邁左邊是楊信、徐從適,右邊就是範質、魯嘉陵,進入軍中以後,郭威下令擂動皮鼓,大軍東行,民兵、牧騎在外圍,精銳部隊在內,騎兵開路,陌刀戰斧陣居中,步弩殿後,五六萬人徐行如林,果然是名將坐鎮的氣象,精兵行動的氣派!一路上軍民望見無不心頭大安,紛紛叫道:“元帥回來了,元帥要東征了!”
這次戰爭發生的地點,位於今天陝西省北部、內蒙古南部、寧夏、甘肅省的東部這片地區,即黃河“幾”字型地帶,契丹攻陷了府州、麟州,幾乎同時襲擊了套南,另外有一支奇兵從北部順著黃河南下,肆虐朔方,張希崇雖然善於用兵又屢克契丹,但以往對付的都只是契丹的偏師,很少應對由皮室軍作為核心的大規模精銳部隊,所以在漠北騎兵的強襲之下也迅速潰敗,野戰接連失利,不得已退入城中憑城而守。
這時整個河套地區,除了靈州、夏州之外都告失守,耶律朔古更是派遣騎兵直逼到黃河邊上,威脅著涼州的安全,若不是看著黃河對岸軍旗嚴整、巡河嚴密,契丹人因輪臺之敗對天策軍又懷著深深忌憚,只怕早就踩過來了!
此次契丹南下河套全屬破壞性進攻,所到之處殺人放火,百姓紛紛逃難,屬於後唐的河東諸州自顧不暇,陝北諸州唯恐惹火上身也都閉門不納,所以百姓都往西逃。其實這也是耶律朔古的軍略所在,要以數十萬難民為前驅,一來將耗涼州的存糧,二來試探涼州的虛實。
套南的幾十萬百姓先,如今已有近三十萬人渡過的黃河,確切數字也無法統計,他們進入涼州境內之後,魯嘉陵派人將他們安置在白山戍附近,東征大軍行了兩日來到白山戍(在今天甘肅省境內騰格裡沙漠南部邊緣,差不多位於黃河與涼州城之間的中點)。
張邁拿了千里鏡一望,見長城舊址之下滿是星羅棋佈的破舊帳篷,行走的人衣衫襤褸、面目土黑,但秩序卻並不混亂,心中一奇,問魯嘉陵道:“涼州民兵頭大量抽調,如今雖然回來了不少,但也是近一個月的事情,你們從哪裡找來這麼多人手,竟然將幾十萬人安排得這樣妥當?”
魯嘉陵道:“元帥你忘了?這些都是河東逃難逃到套南的百姓,我們在那裡經營了多時了,他們本有組織,兵民一體,又得府麟名將折從遠、楊仁為領袖,若不是這次契丹來得兇猛,要衝敗他們也不容易呢。當初在北地沙漬邊上,折從遠將軍還曾率領他們抗擊契丹,只是契丹這次是下足了本錢,這才不敵敗退,他們在黃河那邊被衝亂了,但到了這邊我們下令折從遠重新整合,只數日功夫他們又重新集聚,所以秩序井然。”
旁邊徐從適聽到折從遠的名字,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張邁眼角掃到,笑道:“輔國,你其實本姓折吧。”
徐從適聽了這話,跪在地上道:“元帥明鑑!”
楊信也幫著兄弟,跪在地上道:“元帥明察!輔國他絕無欺瞞之心,只是……”
張邁哈哈笑了一笑,揮手道:“不必如此,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再說我信的是你們的人!你們兩人就算都是契丹人,本姓耶律、述律,我也照信不誤!”
徐從適和楊信聽了都忍不住胸腔滾沸,張邁又問徐從適道:“你叫徐從適很久了,現在回到中原,是要另開一支改為徐姓,還是認祖歸宗?”
徐從適道:“此身為元帥所許,此心亦唯元帥是從,從適願聽元帥吩咐!”
張邁道:“既然回了中原,那便還是認祖歸宗吧!免得被你的父兄暗中罵我奪了他們一個好子弟。折從遠是你大哥吧,你去帶他來見我。”
折從適大喜道:“是!”
楊通道:“我與你一道去!”
兩人騎馬走入難民營區之中,這些難民多是河東人,這幾年受政治局勢所累真個是多苦多難,府州麟州與河東關係極深,楊信和折從適雖然是府麟人,在文化上卻更近於河東,這時在馬上聽著兩旁的鄉音,倍感親切,正在問訊,對面有兩騎並肩走來,前面一個是折從遠,後面一個是楊仁。
楊信和折從適已經升為上將軍,身上鎧甲服飾自然不同,折從遠和楊仁和天策軍來往既久,他們兵敗入涼,得了天策政權不離不棄,又聽說張邁西征凱旋,無論於情於勢都已有歸附之心,故而對天策軍的諸般禮儀服飾都細加了解,這時望見楊信和折從適,互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