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心赤膽!此志天日可表!望大師能回覆天可汗,萬萬勿聽讒言,斷了我兩家多時的情誼。”
悟真道:“軍政之事,貧僧也不懂得。不過貧僧對元帥的為人,卻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李彝殷急請悟真上座道:“請大師指點!”
悟真道:“元帥的為人,恩怨分明。且言必行,諾必踐!只要他認為是自己人的,有富貴必然同享,有禍患必然同當!但對於那些刀劍相向的,元帥則必以刀劍對抗,玩陰謀算計的,元帥亦以陰謀算計報復!自嶺西起兵以來,東西曆經二萬里無不如此!來附諸國之中,于闐與我最親,只因于闐國主從未起算計心,因此天策大唐麾下,無論文武未有一人入于闐侵分其權,吐蕃來犯,于闐求援,天策將士進入破敵之後便即退出,從未在其境內滯留擾民。反而是于闐國內有不少人進入天策軍中之中得到重用,絲毫不視為外人,如馬繼榮將軍便是一例。”
李彝殷等忙道:“是,是。此事早就聽說。”
悟真又道:“至於那些並非真心歸附,而是以算計心來依的,元帥亦以算計心對之,不過元帥宅心仁厚,只要其族其人尚有可取之處,便會予以優容。但對於那些包藏禍心的叛徒,比如那個漢名張懷忠的薩圖克,就算他逃竄至萬里之外,元帥亦絕不放過!不梟其首,誓不東歸!此乃佛家金剛之怒,亦孔子以直報怨之道!元帥為人,於斯可見!”
李彝殷道:“那麼請教大師,吾族要如何才能使元帥相信吾族之忠心?”
悟真道:“公道自在人心。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軍以及党項一族,在當前的這場戰爭中如何做。彼此究竟是兄弟朋友,還是路人敵人,我想不必多言語,戰場之上,一切分明!”
第一七零章 戰書
天氣越來越冷了,不過張邁經過碎葉、輪臺以及河中等地的內陸天氣,對於嚴寒已經越來越沒有了感覺。
他的面板也變得越來越粗糙,但手臂的力量也與他眼睛中的霸氣一樣與日俱增。不過他現在使用力氣的機會已經不多了,那雙眼睛一掃,就連百戰血將也經受不住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已經變化到了連他自己也預料到的地步。
烏蘭堡上,代表張邁的大纛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這面旗幟已經顯得有些破舊了,因為幾次參與大戰,甚至有些地方穿孔那是被流矢射中擦破後的遺留,但這些完全不妨礙他對天下萬國的威懾!
耶律朔古在帳中閉著眼睛,籌謀著,思索著,心中來來去去都是張邁這杆大纛他沒見過張邁本人,所以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這面旗幟。
過去若干年的戰績已經證明了一件事大纛所到之處,象徵的就是無敵!
不管戰前張邁這一方是顯得強大,還是顯得弱小,不管張邁是去攻打被人,還是被人圍攻,甚至就是當所有人都認為張邁已經兵寡將微的時候,真到了投入戰爭時也總有可怕的變數出現。
經過燈上城、疏勒、龜茲、沙州、甘州、涼州、輪臺、康居……一場緊接一場的戰爭,壘砌成了這杆大纛的不敗神話!
在靈州城外,耶律屋質的盤算在他聽來是沒有問題的,他自己的判斷也認定張邁此刻的兵力必然不多,兵力就算多了戰力也必定不強!
可真的等到南下,等到離張邁越來越近時,這種自信卻隨著一步步靠近那面大纛而不斷削弱。
耶律朔古為北方名將,耶律德光之所以選擇他而放棄更加親貴的耶律李胡,除了皇權政治上的考慮之外,也是對耶律朔古能力的認同。輪臺一戰雖然讓耶律朔古蒙受了恥辱,但述律平與耶律德光卻都力挺這名元帥,他們的理由是:就算換了別人去,也不能取得更好的戰績。
戰敗之後通常都要找一個替罪羔羊,契丹兩大元首居然能夠發出同樣的聲音那當真是難能可貴了,由此也可知道北方對耶律朔古的評價有多高。
可是現在面對張邁時,耶律朔古卻出現了遲疑。
所謂名將的判斷力,很多時候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如果這個時候耶律朔古面對的不是張邁而是李從珂甚至張敬達,他都不會這樣猶豫,然而面對那個屢屢創造奇蹟的張邁,他卻不得不想:“張邁真的兵力不足、戰力不強嗎?”
契丹在涼州、蘭州都埋伏有不少細作,但那六萬大軍的陣營,連楊定國的人都進不去,更別說來自外圍的刺探了,而且薛復這段時間在南方也有行動,汗血騎兵團並未調動這些更加重了耶律朔古的疑心。
耶律屋質的分析本身是沒有問題,問題在於,張邁的心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