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來進兵爭奪水源地。
大軍行動,最怕夜襲,但閻肅卻有夜戰的條件:他軍中有為數不少計程車兵熟悉瓜北地形地貌,在這裡乃是本土作戰,就算是在暗夜之中也可以分辨道路,且閻肅手中兵將較張邁為多,比張邁更承受得起損失,而少量的部隊就算發生意外也不會太過干擾軍隊的整體局勢。
楊易本來是想出奇制勝的,但閻肅卻派出了數十支騎兵先取暗水源為據點,這些暗水源通常來說都位於明水源附近,只是必須鏟去表層才能露出地泉或溼沙,閻肅先佔定暗水源,對明水源形成包圍圈,跟著進逼在明水源出沒的唐軍遊騎,一步步地摘掉唐軍在玉門關城之外的據點。
見到了這等手段楊易忍不住大讚起來,對張邁道:“了得了得,咱們可遇著個不容易對付的對手了。沒想到歸義軍中竟然還有這等人物!”若是郭師庸此刻定要憂上眉梢,楊易卻反而生出興奮來。
閻肅用上這步步逼近的戰法,在出晉昌十五日後就將戰線推到了玉門關附近,其前鋒騎兵有時候竟然掠到了玉門關城之下,薛雲山所的建策已經完全失效。
要知道這玉門關作為歸義軍與百帳部勢力分界點並非偶然。玉門關以北的澤北地區,其氣候與地理便是荒漠與草原相夾,更利於已經胡化了百帳部活動,而玉門關以南,則是灌溉農田、草原與沙漬化土地相夾,在百年前更曾是灌溉農田遍地之所在,步騎混合的軍隊在這個地區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這些都是地理與氣候對軍事分界的影響,所以瓜州方面最北面的直接控制據點,就在玉門關。
閻肅曾不知多少勘探過瓜北的這片土地,對每一個山峰、每一座沙丘都瞭如指掌,因此安排起兵馬進退來竟彷彿能夠預測到楊易所部署的行動!而他在一些軍事盲點上所佈置的小根據地楊易卻未必能及時洞察到,漸漸的,戰爭的主導權竟然逐步落到了閻肅這邊。
歸義軍的主力仍然沒有出現在玉門關城牆上視野所及之處,但城內楊易卻已經感覺到了壓力,知道這個對手此刻定然已處在離開玉門關一兩日距離之內,只要己方一露出破綻馬上就會開到攻擊!
在外行人眼中,兩軍似乎還看不出誰高誰下,正如棋未到中盤,雙方還殺得難解難分,包括兩家的中低層兵將在內,哥哥都是當局者迷,但閻肅和楊易兩人心裡卻清楚:情況已經變得對歸義軍越來越有利。
閻一山也看到了這一點,在給敦煌方面的日常文書上就要添上喜報,閻肅聽了他擬的草稿後卻讓他將喜報去掉,反而要他將局勢形容得危急不堪。閻一山道:“現在敦煌那邊急需捷報,眼下明明是我軍有利,為何卻要反過來說?”
閻肅說道:“正是因為敦煌需要捷報,所以反而不能給他!你又不是不曉得,大公子現在對河西的局面心裡很沒底,他是恨不得趕緊出戰績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你若是現在就報喜,他一見之下一定會馬上催著我們進兵,和張邁的這場仗還要打很久的,若是倉促進兵的話,非壞事不可!相反,若是將局面說得不堪一些,大公子見了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會設法給我們增兵增糧。”
閻一山聽了乃叔的分析後將信將疑,卻還是按照閻肅的意思重新擬了書信,果然曹元德收到書信以後馬上以加急快馬送了書信來,信中盡是安撫的話,稱閻肅如今乃是河西柱石,歸義軍之存亡全看他此戰之成敗,勉力他堅持下去,又表示不久將會加派五千兵馬趕來增援。
閻肅拿到書信後對閻一山笑道:“如何?”
閻一山佩服不已,道:“叔叔神機妙算,眼下河西有機會打敗張邁的,怕就只有叔父了。”
閻肅嘿嘿一聲,道:“張邁自家的兵馬只有三千人,咱們可有多少兵馬?以數倍兵力圍攻他卻還弄得這麼謹慎小心,結局就算是勝了,那也是雖勝猶辱,沒什麼好誇口的。”
閻一山道:“那接下來我們該進攻了吧?”
閻肅搖頭道:“沒那麼快。張邁能從新碎葉城打到這裡,必定有國人之能!他的三千鐵騎都還沒動呢,那不是兵力多就一定能贏的百戰鐵軍,現在硬碰,未必有勝算。一定要將他們耗得精力疲軟、心浮氣躁才行。咱們仍然按兵不動,你到狄銀軍中走一趟,讓他改變方略。”
閻一山道:“怎麼改?”
閻肅道:“張邁現在在玉門關,看上去是孤城,實際上可進可退,澤北草原雖然貧困,但如果牧民已經被張邁蠱惑住願意勒緊褲帶扶他的話,那麼澤北草原便還可以給玉門關輸送粗劣卻可以維持生存的資糧。如果我們現在聯合狄銀強攻,也未必打玉門關不下,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