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回紇攻拔亦黑!取寧遠、破疏勒!”
他說到後來鬍鬚翹動,情感豐沛已極。
阿爾斯蘭卻越來越無興致,葛薩丹摩哈的一笑,道:“老‘相爺’,你說要率軍南下,但萬一像令郎一樣兵敗如山倒,那時卻如何?”
阿史那。科倫蘇豪情萬千道:“老臣願以身家性命作為此戰的擔保!如若不勝,請殺我阿史那全家以謝全族!”
葛薩丹摩清楚阿爾斯蘭絕不可能再將兵權交給阿史那家族,心想這可是不冒任何危險就打擊阿史那這頭落水狗的好機會,厲聲喝道:“我兩河回紇盡是騎兵,亦黑卻是山地,地形於我不利!上次大汗親征都只是與安西打個平手,由於你阿史那家的冒進還淪陷了千萬人馬,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打敗安西?難道你還勝過大汗麼!”
科倫蘇驚道:“這!我不是這個意思!”
葛薩丹摩卻不容他辯駁,就搶過來道:“哼,身家性命擔保此戰一旦打敗,那時不但與安西的邦交將斷絕,而且還可能會喪亡成千上萬兵將,就算你阿史那家族全部抵命,只怕也無法贖其罪責於萬一!你們已經誤了一次國,上次大汗不殺你們已是恩典,科倫蘇,你就乖乖在旁邊待著吧,不要老在這金帳之中現眼了!”
阿史那。科倫蘇奮眉怒道:“葛薩!你莫老是將上次亦黑之戰扯出來說,我們現在說的是將來!”
葛薩丹摩笑道:“亦黑之戰那是前車之鑑,就是因為亦黑之戰,才讓我等看明白你們號稱將相輩出的阿史那家其實就懂得大言炎炎地禍害國族!”
阿史那。科倫蘇大怒道:“我們阿史那家怎麼禍害國族了?”
葛薩丹摩道:“上次南征,你們不也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南征安西乃是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事情,大汗在危急之際更將兵權交給了令郎,可但結果如何,回紇諸部有目共睹!”
阿史那。科倫蘇叫道:“上次雖然戰敗,實際上非戰略上出錯,只是在用兵之際……有所謬亂。”
葛薩丹摩哈哈一聲:“用兵謬亂?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亦黑之戰你阿史那家沒有錯,錯的是全盤指揮的大汗麼?”
“這……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說……”
眼看兩人吵得面紅耳赤,阿爾斯蘭叫道:“夠了!”
阿史那。科倫蘇道:“可是大汗!”
“不要說了,退下!”
對於科倫蘇拼死不肯承認上次南征決策是錯誤的,阿爾斯蘭心底忍不住火起,阿史那。科倫蘇長嘆了一聲,無奈退下,眼看阿爾斯蘭對阿史那發怒,葛薩丹摩心中更喜,他對於攻安西還是攻毗伽,心中其實早打了兩份草稿,這時心裡已經有底,便拿出一份來,對阿爾斯蘭道:“大汗,臣以為,聯北庭攻安西,就算得勝並無大利,但反過來,若是聯安西攻北庭,得勝之後卻有大利!”
“怎麼說?”
葛薩丹摩道:“亦黑過去直至寧遠、疏勒,一路山地頗多,打下了亦黑,寧遠也不好打,打下了寧遠,蔥嶺更不好過!聽說安西軍最近還在蔥嶺建造了一座託雲關,若是情勢吃緊,安西軍閉關固守,只怕我們就難以寸進了。當年薩圖克得疏勒以後,所部就多了許多步兵。疏勒明明比怛羅斯繁華,他卻不駐疏勒而常駐怛羅斯,就是因為怛羅斯更有利於培養騎兵。我們若是攻破亦黑、寧遠、疏勒,大汗在這幾個地方還是得分封大酋大將鎮守,要混成一塊並不容易。”他看了阿史那。科倫蘇一眼:“那時候,分封大將自然必須分封有功人等,嘿嘿!”
他沒有明說,但帳內所有人卻都聽得明白,知葛薩丹摩是暗示阿史那。科倫蘇力主南攻且求自任主將,為的是覬覦著成為寧遠、疏勒的新主。
阿史那。科倫蘇心下大怒,卻被阿爾斯蘭禁言了,沒法反駁,真是大怒而不敢言!
葛薩丹摩甚是得意,微微一笑,繼續道:“但北庭那邊就不同了。天山北麓是廣袤數千裡的草原大漠,與八剌沙袞這邊環境相同,大大有利於我騎兵之縱橫,如果說疏勒那邊利於農商,漢人容易立足,那麼天山北麓就利於遊牧,是我們漠北派系的天下。所以這次張邁提出要和我們聯手共擊北庭實在是失策因為北庭的土地他們就算奪佔了也很難立足,而北庭之民更不會輕易歸附他們。而我們卻不同,得其地可以立刻就跑馬遊牧,得其民更可以馬上併為一部!在天山北麓,張邁就算一時進入也沒法長久立足,而我們一旦進入馬上就能吞併其領土、部落,反掌之間相當於是國力增強了一倍!”
葛薩丹摩能夠爬到這麼高的位置,肚子裡也是有不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