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攻我,原因卻是說我假冒漢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加荒唐的笑話嗎!”
遠處石拔與郭漳的怒吼漸漸低了,但誰都聽得出那只是暫時的壓抑,就像火山再次爆發之前的空擋,張邁停了停,說道:“在座諸位並非隨我一路從新碎葉城趕來的,我們相處的時日還短,聽到這樣的狗屁話也許也要懷疑,因此雲山說我最好召集諸位澄清一下,但是,我今天召集諸位來,不是來向諸位澄清的!我是漢人,那就是漢人!我安西軍乃是大唐後裔,那就是大唐後裔!這本身就是真相,沒有證明的必要!我今天召集諸位來,是要告訴諸位”
張邁忽地又停住,不但話停住,連呼吸都停住了,周圍數百人幾乎也都同時屏住了呼吸,當這份難耐的靜持續到難以忍受的時候,張邁才在一聲湖浪拍擊之後猛地道:“我要告訴諸位:我的身份不需要用言語來澄清,我張邁,還有安西唐軍的將士們,會用橫刀和鐵蹄,讓世人知道一種未加篡改的真相,讓發出這道檄文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他一指篝火旁的數百眾:“你們願否跟隨我!”
姜山等百帳部青年奔了出來,單膝跪在巨石下面,一起道:“吾等願跟隨大都護,揮師敦煌,共討不義!”
“說得好!”張邁道:“如今的歸義軍,已非當年之歸義軍!今天他們的做派,正該叫做不義軍!”
晉昌城內,曹元忠見到檄文後也震駭了好一陣子,但過了一會就反應過來,扯住了閻一山道:“這道檄文是誰擬的!”
閻一山慌忙道:“是令公口述……”
“你胡說!”曹元忠道:“張大都護自起兵以來,乾的都是振漢抑胡之事,就算是歸附了他的胡人,也都得遵守漢俗唐律,這些事情西北軍民有目共睹!這檄文說什麼他本是胡人,這種話只能拿去騙愚夫愚婦,我父親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
閻一山素知道他脾性暴烈,也不願意得罪他,便和稀泥道:“這是敦煌傳來的訊息,難道還能有錯?”
曹元忠哼了一聲道:“不和你談這個了,我要見我二哥!”
閻一山道:“二公子離開晉昌已有十天了。”
曹元忠驚道:“什麼!二哥走了?怎麼都沒給我個訊息!那現在晉昌是誰掌管兵權?”
閻一山道:“是家叔閻肅。”
曹元忠一聽便知道事情古怪,問道:“二哥為何忽然回去?”
閻一山道:“似乎是令公病情有了變化,所以敦煌方面發來急報,讓二公子連夜趕回去,卻讓家叔到此來替代二公子。”
曹元忠驚道:“爹爹病情有變?有什麼變?為什麼不通知我!”
閻一山道:“這……現在好像又沒什麼事情了。”曹元忠心情急了起來,道:“快帶我去見閻叔叔!”便到城主府邸來見閻肅,他聽說曹議金病情有變後本來十分擔憂,但在來的路上卻想:“這裡頭多半又有古怪!”
曹家在沙瓜是自稱過“令公大王”的,雖無明確地稱帝,卻有君王之實,閻肅是曹元忠的長輩,官爵也比他大,卻顯得十分客氣。曹元忠雖然驍勇善戰,但城府不深,見閻肅對自己畢恭畢敬,就說道:“二哥既然走了,那晉昌的防務便暫時由我負責吧。”
閻一山驚道:“那怎麼行!四公子雖然是曹姓嫡系,但兵權是敦煌方面授予,沒有魚符,便是大公子來了也不能接管兵權!四公子,你要掌管兵權的話,只要敦煌那邊一道文書下來,我馬上將兵權交與四公子,但現在的話,恕老朽不敢從命!”
曹元忠見他這樣的態度更是起疑,但也拿他沒辦法,晚上歇息輾轉反側,卻仍然無法決斷,第二日卻被幾個心腹吵得跳起,叫道:“四公子,出大事了!”
“什麼事情?”
“我們的人都被調走了,你快去看看!”
曹元忠起來到營中巡視,卻發現營內空空,吃了一驚,一路打聽,才曉得自己麾下計程車兵剛剛領到命令,要重新編入晉昌軍防之中。
曹元忠怒道:“我人還在這裡,閻肅怎麼就敢奪我兵權!”
留守的有司軍吏卻道:“四公子息怒,閻老將軍有敦煌授予的大權,主宰全瓜軍務,按理來說四公子也得聽他的。”
曹元忠心想:“這裡也不能呆了,誰知道閻肅肚子裡到底裝著什麼藥!這一千人雖然不多,卻也是我的老本了,若被閻肅整編了去,那我就成了一個莽夫,什麼也做不成了!”他對城內各處地方十分熟悉,當即引了幾個心腹徑奔晉昌城內大營,果然望見大營軍官正在閻一山的率領下整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