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大的問題卻還不在這裡。”
“詳穩說的是……”
“是察割和忽沒裡不齊心,如果我們進軍順利的話,他們二人多半就會爭相搶功了,但現在他們卻在互拖後腿!將一些個人恩怨都扯了進來!”耶律朔古道:“如果他們兩人不能齊心的話,那這場仗不用打,我們輸定了!”
耶律屋質見左右無人,低聲道:“其實,察割和忽沒裡為的,只怕不止是個人恩怨那麼簡單吧。”
“你是說……”
耶律屋質靠得更近了,道:“皇族耶律氏,後族述律氏!”
耶律朔古吃了一驚,耶律屋質道:“咱們契丹自起事以來戰無不勝,未必是我們真的比任何敵人都強大,至少中原的國力就比我們強勁得多,但我們之所以能夠佔小唐朝廷的上風,不正因為我們契丹比他們漢人團結麼?現在東西大事未定,而皇族與後族卻有了罅隙,這條裂縫一定要先設法縫合,那樣我們才有戰勝漢人的機會!”
第六十章 少年俘虜營
耶律屋質從耶律朔古的營帳中出來,又來找耶律察割,耶律察割問道:“屋質,怎麼晚了,還來做什麼?”
耶律屋質道:“剛剛從詳穩處來,他正發脾氣,說兩大重將互相不協,正準備撤掉副帥呢。”
耶律察割一聽哈哈大笑,道:“撤掉忽沒裡?他才不會幹這種事情呢!忽沒裡是誰?那是代替太后來監軍的!耶律朔古誰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他!現在的契丹,乃是述律氏的天下啊!”
耶律屋質連忙說道:“察割老哥,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啊!”
耶律察割冷哼道:“我見你也是耶律近支子弟,這才和你說真話!”
耶律屋質道:“耶律與述律,乃是密不可分之體,天皇帝、地皇后,天敵不可分,皇族後族也是一體。說什麼契丹是述律氏的天下,現在的皇帝陛下,仍然是我們耶律家的啊。”
耶律察割冷笑:“現在的皇帝是姓耶律的……但是太后卻有廢立皇帝的權力!”他並不是狂妄不知收斂的人,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說:“太后的手段,整個契丹誰不知道!自天皇帝死了以後,整個國家就唯她獨尊!人皇是嫡長子,也是她的兒子,不一樣被她說廢就廢了?”他拉著耶律屋質道:“你知道的,太后雖然喜歡當今皇帝勝過人皇帝,但他更喜歡的,卻是李胡!”
耶律李胡是耶律倍和耶律德光的弟弟,耶律阿保機與述律平的第三個兒子,最得述律的歡心,此事契丹無人不知。
“今天的皇帝陛下,到了明天未必就不會成為第二個人皇帝!”
耶律察割的這句話讓耶律屋質大吃一驚,忙說:“太后畢竟是皇帝陛下的生母,母子之間,不至於如此。”
“母子,母子!國家大事,容得什麼母子情?”耶律察割道:“人說子女猶如骨肉,但她連自己的手都切得!何況是已經離體了的一塊肉!”
述律平手段高明,在耶律阿保機剛死的時候,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堅稱要帶領阿保機的部分大臣殉夫!眾大臣苦勸之下,她仍然不肯罷休,硬是斬斷了自己的一隻胳膊來代替自己“相從天皇帝於地下”!以此逼得大部分政敵為阿保機“殉節”,一個女人竟能利用丈夫的喪禮來葬送政敵,其堅忍真令人感到恐怖!而其對權力的執著亦可見一斑!
耶律察割道:“回紇人起自漠北,但我契丹卻本屬東胡派系!建基潢水,正在東胡漠北之間,但主次卻還是要分明!現在太后為了怕漠北受到震盪,為保住漠北而進兵北庭,卻棄中原之大利於不顧!你說她這到底是為了契丹,還是為了述律?”
耶律屋質道:“中原雖有大利,但北庭卻有大害如果讓有鯨吞天下的天策軍成了氣候,只怕將來我們不保的可就不止是漠北了!”
“天策軍有鯨吞天下的志向,難道中原李從珂就沒有麼!天策軍可以從北庭襲我漠北,難道李從珂就不能從燕雲襲我東北麼?”耶律察割道:“從燕京到潢水,可比從北庭到漠北更加容易!漠北諸部,對我契丹並非死心塌地!渤海也還有不服我們的移民,靺鞨、女真時叛時定,遼東高麗賤狗現在貌似恭順,其實卻是一直在找新主子,一旦唐軍出遼西,渤海遺種、女真蠻子後院起火,高麗響應於遼東,那時候東胡的基業可就危險了這些太后就都沒看到麼?為什麼就只看到漠北的危險!”
耶律察割其實與其說擁護耶律德光,不如說他更傾向於耶律倍,耶律倍是耶律氏的嫡長子,述律平廢皇太子而立耶律德光,縱然她有再充分的理由,在耶律氏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