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可惜,莫敦門地勢高下明顯,敵從北坡掩下,我軍仰面抵擋,這樣打起來頗為不利,不如向南後退二十里,那裡地勢平曠,毗伽的騎兵就沒法借勢衝擊了。”
何正剛將這個意見轉向中軍傳奏,石拔等聽了都說:“軍隊都開到這裡了,怎麼能退!何正剛分明是怯戰,大都護,別理他,下令讓他進兵吧。”
只有慕容春華道:“若說到對本地的地理情況的熟悉程度,何正剛所部最精,他們的建議我看可以考慮,但必須得保證士氣不受打擊,陣型也不能散亂。”
這時剛好毗伽派人送來了一匹戰馬,戰馬的肚子被一把長矛捅破,四蹄和首級也都被刀斬斷。
張邁問:“這是什麼意思?”
毗伽的使者道:“這是我們大汗下的戰書,你們侵犯我們的邊界,霸佔我們的領土,所以我們大汗引兵前來收拾你們,你們最好快快投降,要是不然一定會像這批馬一樣被斬斷四肢,捅破肚腸,最後斬首示眾!”
張邁哈哈一笑,說:“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東西來下戰書!好,我也回一封戰書給毗伽李臏!”李臏已經命童子準備好了筆墨,張邁便道:“焉耆本來就是我大唐的國土,我奉朝廷命令收復西域,什麼時候輪到你毗伽來嘰歪?我本想追到拜辛宰了你,又怕殺得你太緊嚇跑了你,便後撤二十里等你大駕光臨。”
李臏寫完之後摺好,擲給使者,跟著傳令全軍,果然後退了二十里,至莫敦門南的草原上,何正剛根據地形,請求恢復兩副軍為左右翼的陣型,張邁也聽從了,當即以何正剛為左翼,駐紮在一片白楊林旁邊,背靠樹林,慕容春華為右翼,但左翼突出在前,中軍次之,右翼又次之,從敵軍處望來安西軍三部就像一條斜線,陣型外觀醜陋之極。
毗伽收到了張邁的戰書後命約昌開讀,約昌看了一遍一開始不敢翻譯,便讓一個懂得漢文的手下讀了,毗伽一聽怒火上燒,一鞭子抽在那文官臉上,怒道:“不宰了張邁我誓不回師!”
集結了四萬兵馬,擁出隘口,開至唐軍陣地,見了唐軍的陣型就像一隻大雁左翼前揚揮到了雁頭之前,右翼卻貼在雁股上,雁頭也斜斜歪著,笑道:“都說安西軍如何了得,現在看來連個會佈陣的人都沒有。這算什麼狗屁陣型!”
待要下令衝擊其位於最前的唐軍左翼時,又發現唐軍左翼所處地勢較高,一片白楊林從其左側一直繞到右後方,受攻面不大,要攻擊唐軍中軍時己方的右側卻會暴露給唐軍的左翼,至於唐軍的右翼則更是鞭長莫及。
毗伽皺了皺眉頭,因己方兵馬較多,便命一員大將領五千騎兵衝擊唐軍左翼,自己帶領兩萬精騎衝擊唐軍中軍,約昌在後接應。
唐軍中央軍前鋒乃是步兵,用的是密集陣型,左翼都是輕騎兵,用的乃是疏鬆陣型,所以中央軍的兵力雖遠較左翼為強,但一眼望過去卻覺得左翼像個蘋果,中軍像顆桃核桃核質地雖硬外觀卻小,遠望之下甚不起眼。所以毗伽準備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唐軍主力壓垮。
何正剛見敵軍衝近,急下令弓矢伺候,高昌軍五千人中有一千乃是騎射兵,尚未奔近箭雨已發,何正剛也曾轉到高昌服役,對他們的戰法十分熟悉,在箭雨射出之前就已經洞察到了敵軍的意圖,下令豎起毛氈,數百面的毛氈綿延二里有餘,高昌軍的箭雨逆勢而上箭勢已衰沒法穿過毛氈紛紛跌落,唐軍左翼中也有二千餘名弓箭手,在何正剛一聲令下後一起張弓。
毛氈倏地放下,弓箭居高臨下激射而出,衝上來來的高昌軍急忙舉起盾牌抵擋,但上衝之勢卻減緩了許多。
這時畢信指著東面道:“團練使,你瞧!”
高昌軍的右翼爬的是緩坡,因此先發而後至,其主力卻是平地賓士,因此後發而先至。高昌軍的右翼與安西軍的左翼尚未接鋒,毗伽的主力已經衝到了張邁的中軍百步之內!
“腰弩伺候!”
唐軍到達疏勒以後,武器配備方面有了長足的發展,其中到今年年初為止更是按照《汾陽兵典》的圖譜造出了兩千個腰弩,這次東征帶來了一千五百把,奚勝在發現龜茲新軍勇氣不足以後,便將他們中的一部分訓練為遠端部隊,這時命令一下,腰弩手按照佇列一起坐倒,同時前鋒陌刀戰斧部以及長矛卒同時下蹲,便如一片樹林在眨眼間矮了一截。
高昌騎兵尚未衝近腰弩已發,腰弩是以腰腿之力發射,射程與穿透力都遠勝強弓,高昌騎兵自以為尚在射程疲軟範圍,猛地見箭如流星般飛至,這些箭雨的密集地指向一個區域,而且其力道之強勁更是出乎毗伽的意料,射到馬頭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