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與我們並肩對付高昌,反而以調停為名掣肘我軍,使我軍不得不退兵而無法迅速攻破焉耆,加上毗伽大汗又已經回來,如今我安西軍在俱毗羅沙漠以東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局之中這個對我軍來說不是好訊息,對貴軍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龜茲回紇的君相二人都沒想到他會自暴其弱,洛甫道:“這怎麼說?”
黃老同道:“如今天山南麓的形勢,毗伽最強;沙州方面首鼠兩端,既不願意毗伽打敗安西,又不想要我安西坐大,他們既想削弱高昌,又不想焉耆落入我們手中;我安西軍雖然有一位不世出的領袖張大都護,但局面卻對我不利,有張大都護在,最多隻能確保龜茲而已,要想攻入焉耆、高昌卻是很難的了。但是毗伽要想將我們安西軍徹底打敗卻也不容易,因為我安西軍打防守戰那是出了名的,而且沙州方面也不願意我軍就此退出龜茲。所以最後的結局,極有可能三方在龜茲形成拉鋸戰。”
骨咄看了洛甫一眼,洛甫眼睛眨了一下,在黃老同來到之前,他們也曾分析過當前的局面,也正與黃老同的說辭相似,到此他們都相信黃老同背後必有高人指點,否則沒法將當前的局勢分析得如此精闢入微。
“可是,戰爭如果打到龜茲,卻對我軍大大不利,”黃老同繼續說道:“這個時候若能在安西與高昌之間出現一個緩衝,嘿嘿,不但能夠保住龜茲本土不受戰爭禍害,對我安西來說有利,沙州歸義軍那邊也會樂意看到。而毗伽那邊如果攻打不下這個緩衝之國也只有退去這樣天山南麓就會形成一個新的格局,以安西軍與歸義軍共同扶持一個緩衝之國共同抵禦毗伽的鐵騎就是不知可汗可有這個膽略來做這個緩衝之國的新主?”
骨咄和洛甫對望了一眼,洛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老同道:“什麼意思相爺心裡明白得很。其實大家都曉得,就算毗伽大汗打敗了我們安西奪回龜茲,他也不可能這個國邦還給舊主,可汗要想重奪國土那是說什麼也不可能的了。現在可汗在同羅這裡日子已經很難過了,要是等到毗伽可汗開到焉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或許,那時候骨咄可汗連要平平安安地寄人籬下亦不可得了。”
骨咄的臉色又黑了下來,洛甫哼道:“你是在慫恿我們可汗背叛毗伽大汗麼?”
“背叛?”黃老同失笑道:“可汗與毗伽既非同部,又非同國,只不過暫時寄居其下而已,怎麼叫背叛呢?當前的形勢,我安西弱而毗伽強,可汗繼續依附毗伽,他根本不會重視,只怕還會想著如何吞併可汗的部眾,但若可汗與我安西結盟,不但我安西必然倚重可汗,誓同生死因為可汗將是我們抵禦毗伽進攻的最強盾牌,就是沙州方面也將全力扶植可汗因為可汗是他們平衡安西、高昌的一顆妙棋。這樣的結局雖然不算頂好,但比起當前貴軍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卻是強了太多了。”
洛甫冷笑道:“說來說去,原來你是要我們做你們的馬前卒!”
黃老同笑道:“能做棋子,總好過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我們張大都護只是給骨咄可汗指出了一條明路,至於該怎麼做,請可汗和相爺自己決定。可汗不見張懷忠與我們也有大仇,但如今不是化仇寇為盟友了麼?他在怛羅斯的日子雖然過得不好,但總算也站穩了腳跟,我們安西也未曾負他。但如果骨咄可汗沒膽量與毗伽大汗對抗,那麼就殺了我去討好同羅,等毗伽大汗到達焉耆以後,或許會在鷹娑川之類的地方劃個牧場,讓可汗安安穩穩過一生呢。”
毗伽心中一凜:“安西軍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心中更加動搖了。
黃老同背後的高人顯然對骨咄瞭解得十分透徹,儘管提出來的條件並不算最優厚的,但一字一句都打到了骨咄的心裡去。
看看骨咄和洛甫都緘默無言,黃老同又說道:“以上我只是轉述張大都護的話,只是個傳聲筒,張大都護的話我算是傳到了,至於該如何辦,請可汗儘早決定。大丈夫臨事宜果決,如果可汗信不過張大都護,就請殺了我去討好同羅,但如果可汗對此有意,那麼我再繼續說結盟的細節。同時也好向龜茲發出訊息,好讓我軍在可汗事成之後來得及增援焉耆。”
骨咄依然沉吟,洛甫且問道:“如果我們奪了焉耆,安西軍打算與我們可汗結什麼樣的盟約?”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黃老同道:“我們張大都護既是真心要與可汗結盟,那麼就不會事前天花亂墜誇海口,事後立馬翻臉不認帳。我就直說吧:我安西唐軍既以宗唐號召西域,則可汗要和我軍結盟也仍然是有條件的,那就是骨咄可汗必須改漢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