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庸等都沉吟不語,一時還沒想到張邁所說的有利因素是什麼,鄭渭忽道:“你說的,莫非是這場雪?”
“不錯!”張邁又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水,才說:“葛羅嶺山口大家是都走過來的,當時上面是什麼情形,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我們打通葛羅嶺山口一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保住那座哨堡,否則安排個幾百人在裡頭,阿西爾還如何能夠輕易過來?不過,現在老天爺貌似在幫我們大忙,這一場大雪既然連於闐的道路都阻塞了,只怕葛羅嶺山口的路就更加難走了。而且從賀子英傳過來的訊息推斷,情況很可能也是如此。”
賀子英傳來的訊息稱,從五日之前,葛羅嶺山口的方向就再沒有人下來了,而聖戰者的全部兵力有多少唐軍是很清楚的,所以張邁推測聖戰者的部分人馬有可能已經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擋在了葛羅嶺山口的那一邊。
他說到這裡,諸將都已經明白了過來,郭洛叫道:“不錯!不錯!我們怎麼就沒想到?葛羅嶺山口的地勢比這裡高出甚多,當初我們哨堡上面覺得天寒地凍,到了託雲小鎮就覺得涼意大減,如今下面也大雪飛揚,上面只怕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郭師庸亦忍不住露出喜色來,說:“若是大雪封山,將葛羅嶺山口也封住了,那麼現在疏勒這個地方,豈不是被……”
“被封起來了!”張邁道:“這個地區,只怕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變成一個封閉的戰場了。而我們最擔心的薩圖克的大軍,只怕得等到天氣轉暖,才能過來了。”
郭師庸和安守敬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眉毛都揚了起來!
天氣轉暖?現在已是十月,要想天氣轉暖,要麼,是得來一個回暖天,如果沒有回暖天,“難道要等到來年春天麼?”安守敬忍不住失笑起來。
就在唐軍高層召開會議的時候,石拔卻拉著昨夜夜戰的戰利品十幾匹汗血寶馬在諸胡部使者面前炫耀。
“哈哈,”石拔用鞭子在一名俘虜的頭上虛抽一響,嚇得那俘虜閃身躲避,“你們這些蠢豬,竟然想偷襲我軍主營,真是找死!”
十六部諸胡昨晚本來已經聽說唐軍主營遇襲,本來就有些心動,這些胡部立場都不堅定,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都準備轉向了,但這時見到了這些汗血寶馬,非但不敢生異心,反而更加敬畏,暗想:“唐軍的防範好嚴啊,回紇人用汗血寶馬來偷襲,那肯定是下了血本,可惜還是沒用。”
又有人問偷襲者是誰,石拔笑眯眯的,用張邁教他的話道:“還有誰,薩圖克在怛羅斯已經被特使徹底打垮了,昨晚來的是庫巴的聖戰者啊!”
庫巴有一群聖戰者也聽薩圖克指揮,這事疏勒很多人也是知道的。
石拔繼續道:“他們是要來給薩圖克報仇的,可惜,也就那點本事。結果事情沒成,還給我們送來了這麼些千里馬,哈哈,哈哈……”
諸部聽了越發敬畏,均想:“看來博格拉汗已經被打敗的訊息是真的了,要不然這次來的就應該是博格拉汗的大軍,而不是庫巴的聖戰者了。”
吐蕃蔥嶺部的酋長哈腰給唐軍道喜賀捷,跟著又問石拔:“石副都尉,前幾天我們託鄭參軍說的那件事情,不知怎麼樣了?”
石拔問:“什麼事情?”
幾個酋長都道:“就是且讓我們回去避寒,現在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打不了仗。而且我們男人在外面,女人小孩在老家都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裡著實牽掛。”
“那件事情啊,”石拔道:“我不能說。”
他不是說“我不知道”而是說“我不能說”,諸酋長使者就都曉得他知道,慌忙求著他透露點訊息,石拔笑道:“好,我就給你們透點信,那天鄭參軍說這事時,幾個都尉都在,他們都不同意,說現在攻城正值緊要關頭,要是你們忽然都走了,圍城之事豈不得半途而廢?”
那些酋長與使者都皺起了眉頭,說:“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都有難處,還請張特使能夠體諒體諒我們。”
石拔點了點頭,說:“這個你們倒放心好了,雖然幾個都尉這麼講,但張特使卻說,反正薩圖克已經滅了,這疏勒已是囊中之物,攻取此城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也不爭這幾天。”
眾酋長、使者無不轉憂為喜,紛紛道:“那張特使的意思,是肯放我們回去了?”
“我可沒說哦!”石拔笑吟吟道:“總之你們回去等訊息吧,應該會是好訊息的。”
“這場大雪一下,我們的時間就寬裕多了!”這是李臏昨晚迷睡之前說的話。
疏勒守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