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城牆之上。隱隱看到城頭有一幫人在觀戰。那是耶律德光、頗德、課裡、撒割、安端、韓延徽等遼國最高層!這些人的身形耶律安摶都是很熟悉的,這樣的距離,若只是其中一人站在那裡,耶律安摶未必認得出來,但扎堆而聚,就讓耶律安摶隱約認出來了!
他心中一驚:“那不會是國主吧!”暗想若是耶律德光、頗德課裡等一干人等都在城裡。那這上京城的防禦就絕不會虛弱!
他心中驚訝,急派人來尋郭漳道:“郭將軍,安摶將軍說,我軍已勝,不如見好就收!此戰我們攻到敵軍城下,已經完成先鋒使命,足以報初戰敗北之恥辱了!”
郭漳殺得正自得勢,看看乾德門竟然沒關上,吼道:“什麼見好就收!給我上!趕著敗兵一口氣衝進城裡去!”
他攻勢越發猛厲。敵烈、阻卜、黑車子室韋都抵擋不住,果然就有要湧回乾德門的趨勢!
郭漳一手高舉,大聲叫道:“兄弟們!左箭營奪了可敦城,咱們可不能輸給他們!給我衝,一口氣把遼狗的上京奪下來!”
當初左箭營和右箭營在漠北輪流衝擊,剛好輪到衛飛時就把一座空虛的可敦城給奪了下來,雖然事後楊易論功行賞,對左箭營右箭營並無偏袒。但日常交流之際,左箭營的將士不免多幾分驕傲。而右箭營則多幾分酸味,這時聽了郭漳的命令,個個情緒激憤高昂,喉嚨赫赫作響,齊齊壓著敵烈部向乾德門湧去。
耶律頗德本來就要讓拽剌兄弟出擊了,這時一笑。道:“好,放他們進來!關門打狗!”
城內便鳴金,瓦乾涼真個耐戰,打到這時還能維持一個八百多人的陣勢,聽到鳴金就回撤。耶律安摶要叫住郭漳時,郭漳已經衝了過去!
這時衛飛也已衝到近前,眼看郭漳直衝入城,耶律安摶卻躊躇不前,便問何故,耶律安摶指著城頭耶律德光的方向道:“看見沒有,那是遼國皇帝!耶律德光既在,這上京城就不會只有這點戰力,這是個陷阱!”
衛飛大吃一驚,心道:“別人就罷了!郭漳可不能失陷!”急中將指揮權交給耶律安摶,自帶精銳騎射趕往馳援。
上京城分內城外城,內城是皇城,是契丹的宮殿所在,外城面西這一塊,中央大部分地方這時已經夷為平地,變成一個巨大的校場,四周的房屋則都改為軍營,郭漳趕著敵烈進來,但迎面而來的景象,不是可敦城那樣近乎空城的荒涼狀態,而是萬馬低嘶,槍矛如林!
只一眼,郭漳心頭便是一涼!
“上當了!”
郭漳心中暗叫了一聲,急叫:“退!退!後退!”
卻聽一個雄壯的聲音用生硬的漢語冷冷道:“你還想退?”
便有數百人硬生生衝了過來!在間不容髮之間,插入到郭漳與城門之間!
兵強人壯,連戰馬都披著皮甲!這才是真正契丹鐵騎,這才是真正的皮室!
已經入城的千餘人包括鬼面軍七百餘人、右箭營三百餘人,全都被隔絕了!
郭漳叫道:“衝出去!”不等他下令,千餘人早已反向回沖,但數百契丹的陣腳卻好像鐵鑄的一樣全然不動!為首的正是憋了許久的拽剌鐸括,他指著郭漳道:“陛下有令,取下這人首級,爵升三級,賞賜千金!”
城內上萬人呼哇幾聲,便如瘋狂了一樣,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唐軍非但衝不出去,反被拽剌鐸括反衝回來。
郭漳在一陣慌亂過後,看看周圍的刀山槍林,一時之間悔恨不已!想父親一生謹慎,不料自己卻死在躁進之中,心道:“我一時貪功,卻把幾百個弟兄給害死了!”
拽剌鐸括驅快馬趕來,他這馬不是汗血馬,而是產自東北的東胡駿馬,在現代其血統已絕,其毛色漆黑如墨,猶如遍身塗墨一般,耶律德光得此馬後取名黑龍,賜給了屢立戰功的拽剌鐸括。
此馬負重極佳,全身上下披了鐵鎧,身高一米九幾的拽剌鐸括也是全身披鎧,人馬再加上鎧甲,是尋常騎兵的兩倍重量!而黑龍竟不減其速度。拽剌鐸括也不管迎面來的是刀劍還是矢石,仗著重甲直接逼來,人馬一體就像一個快速移動的大沖車,馬蹄每一次踏下週圍地皮都是微微震動,帶起的風聲更是呼呼作響,鬼面軍的騎士、右箭營的將兵。一遇到不是被壓退就是被撞飛,拽剌鐸括刀交左手,一隻右手也戴了鐵套子,直接就要來抓郭漳!
郭漳不認得拽剌鐸括,但也知道來將非同小可,看看離自己才不過二十步,前面的軍馬都望風披靡,怒道:“想拿我!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