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末五代、武人擅權的時代,天策政權又延續漢唐的傳統,以武將為高品,是一個文人亦以不習武事為恥辱的時代!是一個班超棄筆就能橫行西域、李白賦詩亦能仗劍殺人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儘管尚文的風向已經抬頭,但尚武精神卻還在中國人的骨髓深處。武人面對文人,內心深處自有天然的優勢心理,而魏仁浦這時候竟要削弱整個武人階層,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對何種壓力!
當楊定國和慕容春華、馬繼榮等一起向他看過來時,每一道目光都似有千鈞之重!
但魏仁浦還是扛了下來,因為他堅信自己是正確的,他覺得自己必須為自幼所學的聖賢之道負責,必須為被藩鎮割據禍害的百姓負責,必須為身處隨時被篡克危險的君父負責。將國家扭向一個安全而正確的道路上去。
他昂起頭來,朗聲道:“自安史之亂後,天下藩鎮割據、民不聊生。兵強克將、將強克帥。帥強則篡!安祿山史思明且不待言,自此二梟以下,田承嗣裂土於相衛,梁崇義割據於襄漢,諸軍閥擁兵自重,連橫陰抗朝廷。經三十年征伐,至憲宗時天下暫定,而後魏博又反,使中唐國勢,不得復振!而後黃巢火燒長安。朱溫、楊行密、李克用、王重榮,當時倚為忠臣良將者。其後如何?割土自立的割土自立,逼宮禪讓的逼宮禪讓,昔日也曾面北而拜,而當其威逼主上時,哪有一點臣子之心?朱溫既立,而李克用又何曾肯居其下,秦晉之間一場場龍爭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