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持得住,那些兵油子魂都沒有了,哪裡還分得清楚真假?在雙方接近時轟然逃散!在眾目睽睽之下陣勢大亂!甚至有逃兵一時失了方向感,竟竄到南閱兵臺百姓群裡頭去,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
南閱兵臺上的百姓雖然大多數不懂兵事,看到這裡也無不恥笑起來,楊定國在臺上望見,忍不住罵道:“沒用的東西!廢物!廢物!”
符彥卿偷眼看去,只見張邁面無表情,心中一凜,知道範延光定無好結局了。
天策七年冬天的這場閱兵,給來幽州趕大集的商人們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只是鄴都降軍的那個插曲,成了眾口相傳中的一個笑話。
大閱兵之後三日,張邁再次召集諸將,這次是召集九支部隊校尉以上所有將領,在黃金大帳前會齊,一百多人圍攏,聽張邁道:“如今漠北最大的戰事已經結束,接下來雖然還有戰爭,雖還不到馬放南山之時,但已不需要那麼多的人馬。兵貴精,不貴多。各軍各部,都要留強汰弱。淘汰下的人馬,有功者可以功成身退,指配田園,無功者至指定區域開荒屯田,漠北帶來的投降胡虜,未入選精兵者,老弱者發往工坊為匠奴,強健者發往燕京新城址築城,不服管束者配入礦山挖礦。”
薛復早有準備,當下如何淘汰,如何整編,一一傳令,功曹的事前功夫做得仔細,所以誰留誰去,無人有異議,只有範延光越聽越是擔心。那功勞簿一條條報上來,殺契丹多少、殺回紇多少,殺雜胡多少,開拓多少疆土,踏平多少牧場,奪取多少城池,一樁樁說將出來,把鄴都降軍的將校們說得抬不起頭來他們除了將鄴都城頭的旗幟一換之外,哪裡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勳?
這場大整編大調整,光是宣佈就持續了大半天,各路人馬都安排妥當後,只餘鄴都降軍,在場所有人都望了過來,看得自範延光、孫銳以下,人人心虛!
張邁也望過來,問範延光道:“範令公,你以為你麾下兵馬,有多少堪稱精兵?”
三日前閱兵時的醜態歷歷在目,範延光都不好意思開口,許久才跪下道:“吾等性命。全憑元帥定奪。”
張邁冷然道:“什麼叫性命由我定奪?我什麼時候要取你性命了不成?你言外之意,是暗指我言而無信、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嗎?”
範延光忙道:“不敢!”
張邁道:“既然不敢,那就仔細說說,你麾下兵馬,有多少堪稱精兵?”
範延光被逼不過,咬牙道:“隨末將抵燕的五千人裡頭。的確有兩千良莠不齊,但至少還是有三千多人驍勇善戰的。”
“那很好啊。”張邁道:“當初鄴都易幟,趙普曾許一個節度使之位,五百里之封,節度使之位我給了,五百里之封,就今日許了你吧。到時候那三千兵將也隨你赴任。”
範延光原本以為自己將大難臨頭,沒想到張邁竟然信守承諾!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孫銳在背後小聲提醒了一句。範延光才趕緊下跪謝恩。
張邁道:“河北、山東、甘隴,土地都有主,拿不出五百里地給你,零敲碎打的估計你也不願意。這幽州倒是被契丹人清空了,我也準備在這裡建立一座北京新城,你對這片土地可有興趣?”
範延光慌忙道:“末將不敢,請元帥另賜一片土地吧。”
“好。”張邁道:“從天津出海南下,順著冬天季風與洋流。二十日可以到達一個大島,那個大島就在泉州的對面。島上水土肥沃,物產豐富,南北有八百里之地,你若願意去那裡開拓,我割一半給你,船運、農具、藥物、種子我都替你準備。並許你範氏在那裡世代鎮守,如何?”
範延光聽張邁要他去海外,嚇了一跳,叫道:“這……這……末將和部屬都是旱鴨子,恐怕出不得海!請元帥另擇一處。”
張邁沉吟著。說道:“此去向東千里,再往北千里,有一條大河,名曰混同江(松花江),兩岸土地無比肥沃,如果開發得當,將來必然會成為我華夏的北大倉,打平契丹之後,我在那裡劃五百里給你經營開發,如何?”
範延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給他一片還在契丹人手裡的土地,而且還是關外苦寒之地,說什麼土壤肥沃,說什麼未來的北大倉!當他範延光是傻子麼?
只是他不好發作,只好強笑道:“末將不善務農,請元帥另外挑一塊地方吧。”
張邁眉頭皺了起來,道:“好吧,漠北臚駒河畔,如今十分空曠,那裡水草豐美,是漠北頂級的牧場之一,既然你不善務農,我在那裡劃五百里給你放牧吧。”
範延光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