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與契丹傾國之兵相比?”
趙普笑道:“範將軍自承鄴都之兵不如幽薊,幽薊之兵又不如契丹,而契丹如今又已被我天策唐軍大破於上京,其祖宗社稷之地已落入我手。數十萬大軍轉眼間灰飛煙滅,耶律德光僅以身免,這事在座諸位想必都已聽說,漠北既平,契丹既破,我天策北征大軍已經轉向南下,範將軍以為,屆時憑他杜重威區區之輩。能擋得住龍驤、鷹揚、汗血三軍聯手一擊否?”
範延光聽到這裡,忍不住聳立起來。校場中各部將更是議論紛紛,眾將皆知契丹強悍,但更知道天策更強!晉軍遇不得契丹,契丹遇不得天策!如今河北局勢大壞,校場之上可沒一個人認為杜重威能擋得住張邁、楊易的夾擊!
趙普繼續道:“範將軍縱然手握數萬兵馬,不懼折德扆將軍。但幽薊破敗之日,就是我天策百萬大軍繼續南下之時,鄴都平川之地,能擋得住我天策鐵騎壓境麼?鄴都一破,河北便易手。山東便震動,那時候石敬瑭還能坐得穩洛陽的寶座?一個寶座都坐不穩的偽皇帝,還能保得住各位的榮華富貴麼?”
他的反問一句接著一句,問得範延光頹然坐倒。
監軍跳了起來,叫道:“將軍,不要再聽他虛言恫嚇了!若他們真有那個本事,直接殺過來就是了,河北再派這個人來聒噪!”
趙普哼了一聲道:“我軍不是不能攻下鄴都,而是我們元帥有好生之德,不願意河北生靈塗炭,只希望中原的戰亂能早日結束,因此派我來奉勸諸位早日歸唐,擁戴新朝,共享太平。但各位若執迷不悟,則等到大軍南下之際,恐怕就悔之晚矣!”
監軍大怒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來人,將他推下去斬了!”
範延光的心腹部將孫銳跳了起來,怒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再說他是張元帥派來的人,你要殺他,是要斷我們後路麼!”
監軍怒道:“你……你……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竟起了異心!”
孫銳道:“起了異心又如何!我老孫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張先生把檄文說給我們聽,也知道張元帥說的有理!洛陽的那位石天子,他不配做天子!他既然保不得百姓的生計,又保不住我等的富貴,我們憑什麼還要替他賣命?”
監軍睜大了眼睛,叫道:“你……你……”
孫銳怒道:“我什麼我!你這個石賊派來的耳目,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猛地衝過去抓住了監軍的衣領,右手就拔了刀。
範延光叫道:“不可啊!不可!”
那些親石敬瑭的部將聽得範延光開口,趕緊衝上去要保監軍,孫銳道:“兄弟們,這些都是要斷我們生路的石賊一黨,大家宰了他們,然後擁戴範將軍一起去投天策大唐!”
他說了這一句,周圍刀斧手齊聲響應,便圍了上來,將監軍方才有異動的那些人當場斬了,範延光冷眼旁觀,竟為阻攔,孫銳趁機將所有反對的人殺了,拖了殘屍,一併丟入大鍋中煮了,然後才丟了刀,衝到範延光面前道:“範將軍!石敬瑭沒指望了,咱們一起投了天策吧!”
馮暉也上前道:“正是!我等性命掛在刀口上,不過博一個保妻蔭子罷了。石敬瑭的天下本來就是搶來的,如今他已經失了民心,我們沒必要給他陪葬。”
張奇蹟也上前道:“兩位將軍所言甚是!小人夜觀天象,見紫薇位在西北,天策龍驤元帥乃是真命天子。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將軍切不可逆天而行啊。”
眼看一場大戲將近尾聲,範延光看看孫銳,再看看馮暉,嘆息道:“石天子臨危將堅城重兵託付給我,我實在不應該有負他的委託,但天意如此。我也不應該逆天而行,我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諸位考慮……在場的諸位將校,不知你們是願意隨我投靠天策,還是願意回洛陽去?”
那些範延光的心腹武將馬上齊聲高叫:“我等願隨範將軍北投!”其他人面面相覷,看看大鍋中滾沸的人肉湯,慌忙跟著道:“我等願隨範將軍北投!”
範延光大喜,走到趙普身前道:“趙參軍,範某願意順應天意人心。投靠元帥。只是鄴都不是我範延光一個人的,而是這裡這麼多將校弟兄的。我範延光對自己沒什麼索求,只要元帥能給我一口飯吃就好。但這裡的兄弟幹冒滅族奇險,我卻不能不為他們求一場富貴!”
趙普將令旗一舉,說道:“元帥有言在先:以州路來歸者,不吝裂土!元帥言出法隨,絕無二諾!只是如今正值大戰之際,河北紛亂。錢糧緊缺,還需要各位與國同休戚共榮辱。一起熬過這段日子,待戰事一了,封賞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