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贊內心深處也是抱懷同樣的想法,他見符彥琳沒被自己擺出來的陣勢嚇到,卻也並不意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贊這才問:“舅舅不是一直在洛陽麼?怎麼會出海來?還成了張元帥的使者。”
符彥琳笑道:“元輔你人在海上,對中原的訊息還是挺靈通的嘛。”兩人年紀相去不是很遠,趙贊管他叫舅舅那是出於尊敬,符彥琳就不好真的擺出長輩的款了。
趙贊陪著笑道:“甥兒人在海上,可是心繫洛陽啊!家母至今仍然被困在那裡,也幸虧石敬瑭大概是想拿家母來對付我,才沒有害了她老人家,只是一想起家母孤身一人,在洛陽伶仃度日,身為人子的我便……我便……。”說到這裡忍不住嚎啕大哭。
符彥琳連忙安慰了幾句,說道:“既然心繫,何不早歸?”
趙讚道:“非是不歸,只是一來求歸無門,二來……”他指著港口的數百船隻道:“如今趙讚我不是孑然一身,還牽扯著這些海上兄弟,海濱仰賴我存活者不下數十萬口,若不能為他們尋得一條穩當的生路,我如何能放心回洛陽去侍奉寡母?”
這第一句話是訴苦,第二句話就是試探著討取條件了。言語至此,總算進入了正題。
突然卡殼了
突然卡殼了,不知道今晚能否寫出來,可能要明天了,能寫出來也會很晚,大家不要等。
抱歉。
第二九五章 海外的心
蓬萊島上,當趙贊提起正事,符彥琳反而不著急了,岔開了話題,順著趙讚的話尾巴先說家事:“元輔你說的是。當日家兄北征幽州,那石敬瑭便將我家中老小接到洛陽,名為賞賜,實際上誰都知道那是人質。家兄投了張龍驤後,也多虧是洛陽大亂,我符家才能逃出生天。”
趙贊問道:“不知道如今四舅舅在,見居何職。聽說範延光是節度使了,咱們符家樹大根深,遠不是範延光這樣的暴發武夫可以比擬,想必四舅舅至少也是一方節度了吧?”
符彥琳卻道:“沒有,沒有。我出發之前,家兄才被委任為中郎將,在元帥跟前行走。”
“中郎將?”
正如張邁對趙讚的情況知道的不多,趙贊遠在海邊,對天策唐軍內部的軍政制度,瞭解也不甚深入。但他熟讀史書,知道很多前朝故事,便帶著豔羨口吻道:“不知天策的這中郎將,是比擬於漢之虎賁羽林,位在二千石,還是比擬於唐之禁衛統領,位僅次於大將軍的高職?”
誰知道符彥琳道:“不是,天策的這中郎將小得很。在軍中,口頭上面前可以叫將軍,但其實連將軍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准將軍。”
其實按照當初天策唐軍在西北的建制,一箇中郎將能管轄三到四個都尉府,也就是掌控三四千人的規模。天策兵馬精強,且是不計算輔兵與民夫的,因此三千府兵足以獨當一方,即便像汗血、鐵獸,核心部隊也就幾千人,因此中郎將之位其實不低,但如今家底越來越大了。尤其是關中、漠北兩場大戰,積功累進者多如沙數,勢必將有大批中層將領往上升,而高層將領若楊易、石拔、薛復卻都頂到了天花板,因此近期無論範質魏仁溥,還是楊易薛復都已經在探討軍制改革的問題了。
趙贊聽符彥琳說符彥卿連個將軍都不算。卻是一愣,不平地道:“張龍驤不是號稱用人賢明麼?真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虧待四舅舅!”
“在旁人看來,大概是虧待了,”符彥琳微微一笑,說道:“但家兄心中卻很歡喜。”
“很歡喜?那是為何?”
符彥琳道:“家兄歡喜,是因為元帥開誠佈公地對家兄說:冠侯初來,未有大功,如果陡然身居高位。只怕安西故舊不服。因此元帥讓家兄從中郎將開始做起。”
說到這裡,符彥琳看著趙贊,語氣之中充滿了莫測高深的味道:“其實晉軍降將,目前大多數是暫時按照偽晉舊勳爵安置,所有降將之中,能得元帥如此對待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家兄,另一個。就是高行周。他也是中郎將起家,取得共濟、平幽兩倉之後。便升了一級,如今其位僅在郭楊薛鐵諸上將之下,而在家兄之上了。”
趙贊咦了一聲,一時無言,對著符彥琳,若有所思。符彥琳這話。分明是說張邁已經將符彥卿納入“自己人”的範疇之內了啊。趙贊自然明白符彥琳的意思,他自幼熟讀史書,自然知道歷代降將在新主手下最關心的不是“高升”,而是“無禍”,高升容易投降之時通常總能討到高回報大許諾的。但無禍卻難對於降將,人主總是很難真正信任的,而要成為“自己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