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將士,該怎麼攻守,就怎麼攻守!賊若入城,讓全城軍民自衛反擊!賊若敢逼近糾評臺,我們親自應戰!”
所有文官面面相覷,萬不料眼前這位“娘娘”,面臨戰事竟是如此剛烈的反應!
那副將卻是精神一振!敵人陡然來襲,人數似乎不多,但現在郭汾與宰執大臣都在城內,萬一有一小股敵軍衝到附近傷了貴人們可就就糟了!但有了郭汾這句話,攻守時不用怕投鼠忌器,行動可就從容多了,當下趕緊前去覆命。
天策大唐的武備精良而充裕,不片刻侍衛官便帶人取來了刀劍弓弩,分發了下去,時當亂世,又垂大唐餘波,就算文人也大多會一點武事的,當人人刀劍在手,全場氣氛登時大為振作。再加上有兩隊騎兵、兩隊步兵趕來增防,現場慌張的氣氛登時大減。
範質挑了一把雙手長劍,馮道取了一個盾牌抱著,李沼拿著一本論語不肯撒手拿刀,說道:“吾自有浩然正氣,何懼賊虜!”
魏仁溥揀了一把障刀,走到了郭汾身側,丁寒山早已手按橫刀侍立在旁。
郭汾眼角斜光掃到了魏仁溥手中的障刀,一愕說:“道濟也來了。”她雖然剛剛貶斥了魏仁溥,但兩人是曾在涼州共歷患難的交情,關係比起來燕後才結識的中原士人又自不同。
魏仁溥道:“臣人在北京新城,得訊後趕來,卻是遲到了,請夫人降罪。”
郭汾道:“你挑障刀,可會用麼?”
魏仁溥道:“在西涼時學過,緩急之時,可以拼命。”
郭汾哈哈笑道:“障刀用以護衛同袍,可不是用來拼命的。”
魏仁溥道:“衛護同袍,也是需要拼命的。仁溥雖然沒上過戰場,這點道理卻還懂得。”
郭汾點了點頭,叫道:“豎觀戰臺!”
幽州是舊城,糾評臺沒有高樓,因為新城已在營建,所以舊城也沒有再起高樓,一切只是湊活,這時要登高望遠,只好豎立觀戰臺。郭汾傳下命令,便有幾個觀戰臺推了過來,機關慢慢升起。郭汾等幾個重臣登上遠望,但見南門方向火光四起,東一點。西一片,不知燒了多少民居!
郭汾取千里鏡看了後說:“南城外怎麼這麼多破爛屋子?”郭汾來燕後很長一段時間水土不服,身子不大爽快,所以不像在西涼時那麼活躍,又知道幽州是將棄之地,因此沒有遊玩的心思,平素常住西山。新城還去巡視過兩次,這舊城非有事幾乎不來,進城又常從西門進出。所以都不知道南門外的情況。
範質在旁道:“這兩年幽州商務日益繁榮,南市那麼點地方早不夠了,新城又尚未起用,所以不少人便在南門外搭建了許多帳篷、木屋。”
這時各種最新戰報繼續傳來。原來幽州如今已是商貿活力天下有數的地方。雖然近來沿海傳警,但商貿往來不可能忽然斷絕,每天從南門進出的人不知凡幾,尤其是城門關閉前的黃昏時刻最是一天的擁堵期,而敵軍卻趁著黃昏忽然出現發動襲擊,若不是守軍拼命死守,敵軍兵力又不足,差點就讓對方衝進來了。
郭汾舉千里鏡再望。看到若干胡馬在煙火之中縱橫來去,如風如電。所到之處四處防火,略不停留,忍不住讚道:“人馬不多!可是好生精悍!就是鷹揚、汗血也不過如此!”
丁寒山道:“這是契丹本族兵馬,肯定不是北胡雜族,其中必有皮室強將!”
郭汾道:“但讓人逼到肘腋之地,這京畿的防備明顯就有漏洞,樞密院難辭其咎!”
曹元忠一張臉登時漲紅。
奇襲最要緊的就是時間,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後,唐軍將士漸漸穩住陣腳,加上後方郭汾的剛烈勇武表現,更是讓幽州兵將免掉了後顧之憂,在發現敵軍不多後,指揮的將領更是人心大定,但守城將領害怕敵人尚有其它後手,下令諸門嚴防死守,城內亦開始戒嚴,同時兩撥騎兵從東西兩門開出,繞來兜截敵軍。
這支襲擊的契丹騎兵正是耶律休哥率領的兵馬,他料敵甚準,趕在唐軍合圍之前便下令撤退,藉著月色隱遁。
城外殺聲漸息,眼看危局已過,但城南的火光卻越燒越旺,郭汾招了招手,對眾臣說:“繼續開會吧。”
糾評御史們兩兩對望,只好進了糾評臺,點了蠟燭繼續開會。
經歷了這麼一場變故,廳內氣氛變得兩極分化,一邊是士氣振奮,殺心陡起,尤其是那些出身軍眷的御史已經喊著要報復契丹去遼陽府放一把火了,另外一邊卻是更加畏縮害怕,竊竊私議,唯恐胡馬再來。
待得眾人坐定,馮道站了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