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裡更是豔羨無比。
郭汾眼角瞥見,以為他想吃,便讓侍女把剩下的一瓣送給了王溥,王溥啪一聲跪在地上,捧著蘋果像捧著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樣,眼淚都流出來了。郭汾叫道:“哎喲!小王你幹嘛哭啊!”
王溥心中有著無數感恩的言語。一時間哽咽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張邁笑道:“別理他,他犯賤罷了。”
郭汾只是因為丈夫隨便,她也就跟著隨便,並非不知世事,馬上明白過來,笑了笑道:“一塊蘋果而已,不用想那麼多。起來吃吧。”
王溥謝恩之後起來,拿著蘋果卻不敢吃。看看魏仁溥已經捻著鬍鬚在咀嚼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君恩如山,後恩似海,這一小口蘋果咬下,化作汁液淌入咽喉,真像瓊汁仙液能滋潤五臟六腑一樣,一時間又感動地淚流滿面。
魏仁溥吃蘋果時。外面腳步聲亂響,跑進來好幾個小孩子,其中最小的一個一頭就扎進張邁懷裡,最大的一個叫道:“是魏老師來了。”魏仁溥抬頭一看,慌忙道:“原來是諸位殿下。”
張邁如今有四子三女。其中長女允照、次女允真、次子允武、三子允言是郭汾所生。長子允文是于闐國福安公主所生,幼子允功和還在吃奶的幼女是薛復之妹薛珊雅所生。允照和允真是範質、魏仁溥輪流作的文字啟蒙,所以魏仁溥與張家幾個孩子都十分熟悉範魏兩人的這項經歷,比起他身居高位更為中原儒林所羨慕。
張邁自己尚未正式稱帝,不過對疼愛的女兒素來是“我的小公主”“我的小公主”地叫,所以範質魏仁溥順水推舟地就稱允照允真為“公主殿下”,張邁也不反對,這稱呼就延續了下來。
這次郭汾東行,四個兒女自然都跟著。長子張允文和他娘一般,身子都比較弱,就且留在涼州。薛珊雅卻是跟來了,今日卻帶著孩子去見哥哥了。
不知不覺間,孩子中最大的張允照已經十來歲了,被文臣們目為世子的張允武和他的雙胞胎弟弟張允言是天策三年正月出生,過了年也都虛七歲了,允言說話還奶聲奶氣的,允武被教得中規中矩,倒是張允照甚有父母之風,落落大方一派長姐的派頭,弟妹們沒有不怕她的。剛才是帶著弟妹們在外面打雪仗剛剛回來。
這群孩子一進來,大廳登時熱鬧了起來,張邁忙著和兒女們說話,都顧不得魏仁溥了,倒是張允照竟能照顧魏仁溥的情緒面子,坐在了他身邊跟他聊天。
魏仁溥依禮應答,忽然問道:“殿下,臣在鄴都聽說元帥有意西巡一事,殿下可曾聽元帥提起過?”
“有啊,爹爹說要去見見舅舅,打算明年開春之後,等道路好走了就出發。這事範老師跟爹爹說了好幾回了,都攔著爹爹呢,不過我看爹爹的意思,大概還是要去的。”
魏仁溥心中一凜,聽張允照這語氣,這事張邁是真的決定了的樣子,他正要向張邁建言,賴在張邁懷中的允言哇哇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們才來了沒幾天,爹爹又要走!我不要!”
他的雙胞胎哥哥允武咳嗽了一聲,一個七歲大的孩子用老儒的口吻一本正經地說道:“三弟不可如此,父親此去西域,必是有國家大事與舅父商議,你不可任性使性也,君子先國而後家,這才是聖君風範,三弟不可耽誤了父親,妨害了天下大事。”
王溥見了,心中不免大讚世子有君子之風。張允言小嘴嘟了起來瞪著哥哥,張邁卻是一口水噴了出來,對允武卻喝罵道:“你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斷奶才幾年,國家大事,關你屁事!幾年沒帶著你,你人話都不會說了!”
張允武吐了吐舌頭,尷尬無比,張邁轉頭向郭汾道:“這兩年你怎麼教孩子的!”
郭汾苦笑道:“這孩子是老成了點兒,但平時說話也不是這樣的,必然是有人教他。”
張邁問允武道:“是誰?”
張允武一臉委屈。諾諾道:“不是誰教,只是兒臣最近在讀《孟子》,頗有心得……”
張邁想想也是,會教允武這麼說話的必是儒臣,儒臣卻都是反對自己西巡的,卻又罵道:“才幾歲大。讀這麼深的書做什麼!還叫什麼狗屁兒臣!以後不許你這麼說話!”
張允照站起來道:“父親,別這麼罵二弟。他這年紀,讀什麼學什麼,沒別的意思。但你這樣罵他,傳了出去,我們家本來沒事的,傳出去後也要變得有事。”
她是張邁的長女,生於憂患之時,長於混亂之世。張邁既愛她英姿颯爽,又不大拘束她的性子,所以張允照得以出入軍營,往來民間,甚至張邁在秦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