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雲鶴才又接道:“你們別打岔呀!這事情現在講出來倒蠻有意思的……那藍馬婆可算上了我的當!”
白髮王秦勉不由展眉笑道:“再沒有比那老婆子更精明的了,她還會上你的當?你倒是說說看!”
郝雲鶴點頭道:“她那園子裡培植著各色種花不下百種,當時我假裝毫不經意地走出門外,目光盯視著一種普通雪蓮……你們總知道雪蓮這東西,雖然也算是罕品,但天山倒不足為奇,而且藍馬婆處培植尤多,即使是我開口向她要,諒她也不會不給我!”
沙夢鬥笑道:“那你怎麼向她要的呀?你這老奸巨猾……”
郝雲鶴接道:“我想到這一點之後,就開始在那雪蓮之旁踱來踱去,有意讓那老婆子看出我對那雪蓮中了意,嘿嘿……”
“我那時候要是不搶著說話,那老婆子一定會自己說出送我幾株雪蓮,所以我假裝欲言又止的樣子,半天才似吞吞吐吐地道:‘藍道友,我想問你要兩棵東西,你可肯給我?’”
沙夢鬥聽到此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問道:“那老婆子怎麼說呢?”
郝雲鶴笑眯眯地以三指捋著頷下短髯道:“我是眼睛看著雪蓮問她的,這老婆子聞言後馬上答應道:‘你老人家要點東西,還不是一句話!’我當時就走了幾步,問她道:
‘我要的這東西可是貴重得很,你可捨得給麼?’”
“藍馬婆聞言之後脫口而出道:‘什麼話,只要你老人家說出來,我一定給!’我又問她:‘你不後悔?’她答道:‘決不後悔。’我這才又往回慢慢踱過,那老婆子一心只以為我是看中了她那幾株雪蓮,誰知看我走過雪蓮不停步,這才知道她自己猜錯了。
可是她還不知道我要什麼,依然笑著跟著我,直到我進了她屋子,她才發了急,一直向我說:‘屋子裡沒有什麼!花草植物都種在外面。’我不由笑著走到那瓦盤邊對她道:
‘藍道友,我想向你要這兩株雪梨,不知你肯答應麼?’”
“這老婆子聞言之後臉都白了,可是說過的話——尤其是在我面前——又不能不算數,一個勁抖道:‘這、這……這不大好拿吧?’我當時忙道:‘不要緊,好拿,好拿!’就這麼兩株罕世雪梨就到了我的手中了!”
聽得二人不由連聲道妙,白髮王秦勉已把那瀟湘子扶置在蒲團之上,嘆道:“只怕我們把他眼睛治好了以後,依然得不到他的好意,那才是白費心機呢!”
金笛生郝雲鶴搖頭道:“這你就錯了,我相信世上任何人都不願做瞎子,尤其是這瀟湘子,只要他雙目復明,再加上他那一肚子玄高的武功學理,日久定必會使他回返本來功力,而他只需以幾句口訣為交換條件,試想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只要好好地和他商量,這事情八成有望!”
聽得二人皆喜,白髮王秦勉不由讚道:“怪不得人家都叫你老諸葛,看來是真有一手。如今只有依你計而行,只是希望快一點,這事一切都交給你了!”
鐵扇老人沙夢鬥問道:“你把那雪梨種在哪裡啦?怎麼我不知道?”
金笛生郝雲鶴笑道:“我把它培植在老梅叢中,藉著梅實滋養,這雪梨功效就更大了。前幾天我曾去看過,已結實二粒,只需採一粒搗碎,以素巾包好搭在雙目之上,一粒吃下,只需一個時辰,定可還他光明。”
鐵扇老人沙夢鬥不由笑道:“這麼說,還真便宜了這老道!我看事不宜遲,不如現在就把他喚醒,跟他商量商量!”
白髮王秦勉笑道:“我看一切就請老三全權處理好了,天可不早了。”說著由蒲團上站起。
石繼志這才驚覺,慌不迭地退後幾步,生恐被三老出來碰見,忙往壁上一貼,施展“壁虎功”遊至那小視窗,卸骨而出。
舍外雪花依然不停地飄著,嗖嗖的冷風吹得樹上的燈籠左舞右晃,石繼志站定了身形,腦中卻在想:“現在我又該如何呢?”
他走近那書童司明的身旁,在他兩肋穴道上輕輕撫了一下,司明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像是小睡方醒似地伸手打了個哈欠。
石繼志不待其醒轉,已擰腰墊步竄上了房簷,身子往下一伏。
無巧不巧,那室門竟在此時開啟了一扇,遂見天山三老一齊由室內走出,跟著就聽見白髮王秦勉的聲音道:“司明!你又睡覺了吧?”跟著是司明哧哧應道:“我……
我……不知怎麼搞的……”
鐵肩老人沙夢鬥哼了一聲道:“到屋裡去,裡面可有人,你得小心給看著,愈來愈沒出息!”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