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足走了近半個時辰,才來到了主院外。這主院足有上百畝面積,兩人根本不知道涇陵公子住在哪裡,準備著進去了詢問他人。
才來到主院入口處,一箇中年人便向他們迎面走來。
素迅速地站住腳,低聲對衛洛說道:“他是涇陵公子身邊的人,剛才便在。”
衛洛點了點頭,兩人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
這中年人長方臉,臉色稍白,五官生得很是端正,他見衛洛兩人走近,腳步一頓,說道:“你兩人且跟我來!”
“諾。”
“小子膽大,敢向涇陵公子直言相求!公子仁慈,允你兩人在三等食客院中打理庭院,書房,但有所見,可以進言。”
衛洛和素相視一笑,同時應道:“諾。”
與素的歡喜不同的是,衛洛的歡喜是因為她不用直接面對涇陵公子。
中年人帶著他們轉過幾條石制迴廊,來到了一處院落前。院落裡喧囂一片,吵鬧聲遠遠傳出。中年人帶著他們踏入大門,指著裡面說道:“此處便是三等食客府,裡面賢士名儒,人人堪為爾師。”
“諾。”
“我且令叔公安排爾等。”
“諾。”
叔公是個枯黑乾瘦的老實,面孔四方,眼神也渾濁。叔公是他的名字,他就姓叔,名公。
對於衛洛和素,叔公是毫無感覺一般。他給兩人安排了暫住的廂房和相關的事務後,便顫巍巍地離去了。
衛洛和素兩人合睡一個廂房中,這廂房是一石頭大院中的一個房間,鄰近右側花園,位置偏,不起眼。整個石頭房又深又長,卻只有一扇門通光,陽光不足加上又下雪,房中很陰冷。
床是大通鋪,又寬又大,可以睡上五人的石床佔了整個房間的五分之一。上面鋪著乾草,草蓆和麻被蓋。
衛洛坐在石床上怔怔地想著,她上午時還剛被高軼安排了一套好房子住,哪裡知道只是瞅一眼便倒了仇人家了。
不想了,主公公不是說劍客們是暫借嗎?我雖然不是劍客,也許還算在暫住之例。只希望到時歸還時還有人記得我。
不想還好,衛洛這麼一想,越發覺得此事無望。
不過,衛洛一想到自己逮到了機會還是可以離開涇陵府的,心下也安定了許多。看來現在最關健的事情有二,一是在不引起涇陵公子的注意下好好活下去,二是想法子賺點錢,或想個謀生的技能,為離開涇陵府,離開新田城而做準備。
這時,衛洛的身後響起了西西索索的聲音,只聽得素說道:“好冷,太冷了,衛洛,我們摟在一起睡一會吧。”
衛洛臉一黑,哼道:“為何要摟抱?”
素奇道:“天冷至此,相摟才好眠啊!”
衛洛頭一扭,重重地說道:“我不慣與生人睡!”說到這裡,她又加上一句,“你睡時離我遠些!”
素嘴一扁,悶悶地嘟囔道:“古怪小兒,太也無情。”
在此事上,衛洛是巴不得他不滿,當下仍然板著一張臉。
衛洛站起身來,望著外面的雪花,這片刻功夫大地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衛洛推開石門走了出去。
她圍著廂房轉了一圈,原本是想找到可以練劍的所在的。可這雪厚厚的一層,哪有什麼乾淨地方?衛洛想了想,從外面拿出三根樹幹,自行做了一個支架拿回來。
素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衛洛把那三腳架放在房間一側,看著她在支架的中間掛上一根絲絲。然後看著她從懷中拿出一根木劍來,“哈”地一聲,她揮出木劍朝那飄揚的絲線刺去!
素看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衛洛臉一黑,也懶得理他。
素伸肘支著臉,笑眯眯地說道:“衛洛,你這真是練劍還是玩耍?怪不得大夥都說有一小兒喜歡玩木劍。”
衛洛臉更黑了,她也不回頭,只是從鼻孔中重重哼出一聲。
素笑道:“你為何不去請教劍師?”
衛洛當作沒有聽到。
事實上,她直到現在,也不知自己這樣做有沒有用。她只知道,自己想出來的呼吸之法有奇效,她只知道,現在她睡夢間也能感覺到胸腹中有熱流一閃而過。她只知道,那熱流閃過時,她隨意刺出的木劍都風聲凌厲,絲線一觸既斷,連木頭碰了也會留一條印。
有時衛洛會覺得,如果上次與成奚那一戰時,這熱流能被調出,那他就算手持銅劍自己也不會懼他。